韓王信大驚道:“有秦國使者前來,孤怎未見到?”
身處亂軍當中的嬴子嬰,當然看不到項羽聚兵這一幕。跟著魏人殺入疆場,全部疆場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將不知兵,兵不知將,隻是胡亂廝殺在一起。親手斬殺了兩個楚兵以後,嬴子嬰心中歎道:“如此亂戰,若能學得章邯兵法,必定能大獲全勝!”
伊水畔,楚軍戰船千舟,甲士上萬,在十萬魏奴的牽拉之下,從平陰長躍黃河,入伊水進入河東。眼看著夏縣既至,蒼髯老者悍然命令,將十萬魏奴儘屠於此。
言畢,一拍馬臀,再次衝殺在前。
老臣聞言微微一笑,暗道果不出所料,因而從懷裡取出兩封手劄,呈於韓王通道:“臣已做好籌辦,若此戰秦勝,則將此書交給秦王。若楚勝,大王可籌辦繩索一隻,自縛其雙手,帶著此書投降,或許能保全性命。”
魏央站於船頭,大聲說道:“恰是魏央!韓將軍,吾當與你同業!”
韓信大笑三聲,大聲答了一個好字!再未幾話,當即命令士卒開赴,數萬韓卒沿著河岸行軍,河中數千魏卒搖舟相隨。自洛水而上,有一城名新城。新城本乃魏國囤糧之地,現在落入項羽之手,二者之意不言而喻。
聞到城中的哭聲,蒼髯老者忍不住捋須一笑,自傲說道:“不出三日,我軍便可攻破安邑,毀滅全部魏國!子嬰小兒竟敢禁止項楚天兵,的確好笑!”
正在被楚軍追殺的秦士瞥見王旗變更,卻再不懼背後楚軍的威猛,一咬牙也跟著回身殺了歸去。
烈烈風中,頭裹白巾的魏豹雙目儘赤。他的身後是茫茫多的魏人,有青壯、有長幼、有殘破者,他們手中拿的兵器也千奇百怪,有釘耙、有木棒、有榔頭、鋤甲等……一眼望去,彷彿全部天涯都充塞滿了魏人。
船埠處,一麵紅色的大纛頂風而舞,一員威風凜冽的大將按劍站在其下,其上大書一字:“韓”!
老臣道:“秦使留信便走,大王天然不知。”說完便將秦使帶來的動靜說給韓王信聽,說了一會,韓王信的神采越來越沉,終究忍不住拍案大吼道:“產生這麼多事,孤如何一無所聞?”
韓王信一拍額頭,歎道:“是孤胡塗了!”
言罷,拔劍轉頭,高呼一聲‘死戰’!佩劍一指,王旗轉向,竟反身殺了歸去。
疆場上,有秦士脫衣裸鬥,儘顯彪悍之軀。然死者漸多,不得不悲吼《無衣》: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發兵,修我戈矛……
頃刻間,無數的慘叫聲響起。斷肢殘體被一車車倒進了伊水,安靜的河水在赤色的分散下叮咚著響。夏縣城頭上的守將不由寂然跌倒,城內裡無數人失聲痛哭,守卒們也一個個以手掩目,不忍目睹。
如同蝗蟲般的魏人自遠處殺來,人未至聲音先到。魏人的嘶吼聲彷彿要突破天涯,眨眼間便裹進了全部疆場。
老臣瞥了韓王信一眼,出言提示道:“大王莫非健忘了,是您命令封閉全城,軍民防備,不得讓韓信特工入城。”
衝殺在最前麵的楚王項羽見到秦兵轉頭,忍不住一愣,背後胞弟項莊嘶聲吼道:“大王!秦軍此時轉頭,前麵必有緩軍!”
緊隨在項羽身後的項莊看到魏人來勢洶洶,忍不住向項羽進言道:“魏狗甚多,殺之不潰,不如先行撤兵,來日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