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蘇也像是擔憂在他麵前多說多錯，便擰緊了眉頭瞪著他，也不吭聲。

但是，他的行裝卻泄漏出他已經多日跋涉，又因迷路在林子裡轉了好幾圈。

她卻見她兒子站在門外，眼睛看著火線，眨都不眨一下，孟湘記得那邊是阿誰大坑，莫非來人也掉進坑裡了？她眯著眼睛細心打量著那邊。

“更何況……”他微微抬頭，帶這些骨子裡的高傲緩緩道：“我這模樣是用心做出來。”說著他還微微歎了口氣，“我還覺得你們這類人都是樂善好施的，見我如此狼狽又如何忍心拒於門外。”

孟湘的目光掃過他開線抽絲的袖口，沾著泥的褶兒邊角、鞋兒麵，以及那腰間的佩玉都已經掉的七七八八了，便開口道：“你還是趁早分開吧，我們這個小廟可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她發明這雙手她是認得的。

他這副模樣卻讓孟湘曉得此番比武孟扶蘇已然輸了。

孟扶蘇的聲音越是冰冷，態度越是嚴厲，他的聲音就越是舒緩了，“那猗蘭書院如何？”

孟扶蘇一臉勉強，卻仍然拉著她的手，彷彿他一放手，孟湘便會直接跑出去似的，等他穿好鞋，兩人便肩並著肩謹慎翼翼地朝外間走去。

那人暴露一抹舒暢的笑來，“我並無歹意，當初在河渠縣相遇之時，孟娘子便應當曉得。”

孟湘卻將他的手拂了下來，低聲怒斥道：“你身材又不好，這還病著，如果受了風可如何好，你娘我這般機警，還是我去。”

正蹲在坑邊的男人輕哼一聲，伸手一拂袖擺便站了起來，腰間的組玉相互撞擊著，叮叮作響，掩蔽在夜色裡那道身影終究無可坦白，可他一舉一動都文雅安閒，即便剛纔不知為何蹲在坑邊卻也無損他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