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女人,我們既然受命護送你,就不能畏縮。”
保護們清算好幾個火伴的屍身,見土豆仍立在船頭,望著出事的方向,安撫道:“豆哥,他們那麼多人,必然能救起卓女人的。”
卓明月立即從他手心拿了一顆含嘴裡。
土豆看著她立在月下的背影,淺雲色的衣裙隨風揚起,纖瘦的身軀紋絲不動。
……
劈麵江統領跳了水,天子丟魂失魄,竟冇人來管他們。
段以珩一襲柔霧藍色常服,銀冠束髮,盤膝坐在棋盤前,緩緩落下一字,頭也不抬。
她看了眼四周的景象,前後襬布,一共五條船將他們團團圍住。
土豆當即便作決定。
她始終記得,被宴清風冤枉害了宴青菱的時候,土豆是獨一一個信她的人。在那些深陷波折的日子裡,土豆對她施以援手,不肯落井下石。
段以珩已經顧不上劈麵那幾個餘孽了。
“卓女人以死相逼,讓我們放過其彆人。”
除了她,天子是不籌算讓任何人生還,去通風報信的。
……
不管是跟他還是跟宴清風,她都有繁華繁華大好遠景,怎會為了幾個狗腿子不吝命?
就因為他命令射殺那群宴清風的狗腿子?
若卓明月死了,他親身來這一趟,又有何意義?
“我們不會逃,”土豆立即回絕,“逃了,將軍也不會饒了我,反正都是死,我們便死在這兒了。”
“卓女人,你在裡頭便好,不必惶恐。”
“你好好睡一覺,明早便能到岸。”
她為甚麼要跳江!
“頓時他們會有躁亂,你們不要管我,趁亂跑,跑得越遠越好,聽清楚了嗎?”
船隻駛出一段間隔,那邊還在忙著打撈人。
“你們想白白送命?”卓明月皺緊眉頭,“天子千辛萬苦尋我,便不會殺我,明白嗎?我不要你們為我喪命。”
土豆握緊了拳,望著她消逝的方向,望了一會兒後,艱钜道:“我們退。”
江麵上砸出龐大的水花,很快又隻剩了波紋。
“豆哥,如何辦?”
卓明月悄悄的看著他。
江統領反應過來後,倉促入船艙稟報,“皇上,卓女人跳江了。”
卓明月轉頭看了眼,已經有人中箭倒下。
江統領回到船頭,對卓明月喊道:“卓女人,請您儘早過來,免得見了血腥!”
可他們哪怕人再多,那也是大江,大江裡撈一小我,無異於大海撈針。
但是那怕他情願跑,跳下江去,此處離岸邊很遠,哪怕體力再好,也一定能活著遊到岸上去。
卓明月想了想,宴清風住在乾元宮裡那一日,當時他不是爛醉如泥的麼,是那裡透露了?
他們如同被甕中捉鱉普通,隻能做無用的抵當。
“江統領是皇上的人,”土豆驚奇道,“皇上這是要跟我們將軍明著乾了?”
“都跳下去啊!”
她立到船頭,麵向劈麵那艘船上的人。
話音落,船隻逼近,江統領命令放箭。
看著這混亂景象,土豆總算明白了,為甚麼卓女人說會有躁亂。
江統領入船艙回話。
土豆點頭:“不是啊,是主子過夜皇宮的那一日。”
土豆剛強道:“女人,我們辦事不力,死在這兒也是該當,你……”
江麵吹來的風有股砭骨的寒。
她若用命來換他們活,他們豈敢不活?
他事前讓人把船艙安插成洞房模樣,鋪紅毯,燃龍鳳紅燭,床上鋪了百子千孫被,被褥下放了紅棗桂圓。
土豆把其他的都放在桌上小碟子裡,抓了抓後腦勺,“服侍將軍慣了,他不要婢女,隻能我在瑣事上多想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