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夜嵐笙走得再慢，這條街再長，也還是有走到絕頂的那一刻。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離開了步隊，四周空靜，連淺淺的呼吸都清楚可聞。

邵輕卻笑，眼底流光浮動，牽起夜嵐笙的手，拉著他朝對街走去，“我感覺這祈福日，實在也挺好玩的，不如我們也去買張麵具，跟在那些人的步隊前麵逛逛看看。”

他說，邵輕，如果冇有婚禮，冇有祝賀，甚麼……都冇有，你可還願，嫁給我哪？

身邊聲音微啞，像是困獸在做著最後的掙紮，“那這般便宜的我，你要嗎？”

夜嵐笙眼底的光芒暗淡下去，唇邊的笑清淺寵溺，悄悄的揉了揉邵輕的發頂，應道：“好。”

稍稍清算一番後，邵輕踏出房門，便見楚風站在雲寒雲漠的房門口，看著魏月零的房間一副糾結得不可得模樣。而那廂，那扇緊閉的房門前麵，不斷的傳出魏月零將東西砸得轟隆乓啷的聲音，還時不時罵上一兩句，模糊帶著委曲得不可的哭腔。

夜嵐笙暗淡的眼底俄然有了星星點點的光芒浮動，卻逐步恍惚，氤氳了雙目，很久，淺淺道：“邵輕，許我牽掛便好。”

婚禮祝賀甚麼的，明顯是平常女子就能具有的東西，他恰好冇有，可誰讓她隻想跟他在一起呢。

看來我們必定不能一起白頭啊。

夜嵐笙會心，付了銀子。

俄然聽耳邊一聲幽幽感喟，“你說你甚麼都不能給我，但是我現在又有甚麼能給你呢。這一起走來，我們隻要臉上這張一起買的便宜麵具罷了。我不知你到底喜好我甚麼，隻是我卻不能不與你說，這輩子我大抵都不會愛上誰。並且你說的陪著，我即便應了你可你這麼聰明又怎會不曉得，冇有誰能一輩子陪著誰啊。現在我說的這般清楚了，那你也考慮清楚了嗎？”

邵輕笑道：“看來話本裡男女仆人公互訴衷腸然後天就下了雪兩人就此白了頭的情節都是哄人的，你看，這老天爺它就是下冰雹也好啊，怎的就下了雨了呢，看來……”

此時，他與那麵牆，隻要一個拳頭的間隔。

“實在你挺便宜的。”邵輕無聲輕歎。她的人生不長，受過波折也不算少，隻是卻冇有像現在這般，深深地感覺無法過。

“甚麼都冇有嗎？”

邵輕饒有興趣的看著那些排著長隊臉上戴著獠牙麵具的百姓，嘴裡哼唱著她聽不懂的歌兒，一邊走一邊抖灑著瓷碗裡所謂的驅邪聖水。

邵輕指著祈福台上那名年青祭司，抬高了聲音問身邊的夜嵐笙，“台上的年青祭司，他衣袍上繡的是甚麼花兒？”

邵輕低頭看著那十指相扣的手，旋即昂首，望著火線暈開的燈火，聲音避開了世人的耳朵傳入了夜嵐笙的耳中，“方纔在堆棧裡你說的話，再說一遍。”

“地湧弓足，佛教的五樹六花之一。”頓了頓，夜嵐笙又道：“好久之前，不夜城的標記，乃至是我們祭司時所穿袍子的斑紋，都是這地湧弓足。”

【PS此處不計費：豪情尚且方纔開端，便已經步向結束……說好的虐死哪兒去了QAQ】

生來自在就不屬於本身的他，生來便負擔任務的他，為了那滿城的百姓，終歸是冇法完用心願了。

“你說算，便是算。”夜嵐笙微微仰開端，看著近在天涯的牆壁，歎道：“真想揹著你一向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