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本日歡暢,怎的恰好要叫你們絕望呢!”皇上道,“朕偏是愛好謝扶瑄,怎的還需經過皇叔答應麼?”
“來來,扶瑄到朕身邊來坐。”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臣隻言,現在若要嘉獎王小將軍,不應時宜。”桓皆說這話時,全然未覺一彷徨上已神采烏青,司馬錫連連朝桓皆遞眼色,他卻全然沉浸於滾滾不斷中,瞧也不去瞧。
“可……本日皇上深夜調集,不為的是那胡蠻戰事?與那謝公子何乾?”
朝臣又應和著稱道了一遍皇上賢明功德,挽救拂曉百姓等等頌詞,皇上全然欣然接管,頓了頓又問:“此戰哪幾位將軍去來著?”
皇上這一句隻堵得桓皆牙口無言,司馬錫從速道:“皇上,桓冼馬夙來是這般直言不諱,不識恭維,望皇上恕罪!”
兩架深色帷幕的馬車踏在夜深人靜的青石磚上收回空靈的聲響,而車頂寶珠卻始終反射的車頭的燈籠之光,彰顯著車內之人身份華貴。馬車一起快駛,終停於皇宮掖門外,此時夜深,掖門隻開了一側以供皇上喜愛的朝臣應急而入。
“朕憶起來了!”皇上一拍大髀道,“那日就那王小將軍去不去,爾等還辯論了好一陣,如此看來,王小將軍也很有本事嘛!”
世家派的朝臣趕緊道:“皇上所言極是!李、張、孫三位將軍夙來撻伐疆場,功績自不必說,而王蘇之此戰奮勇殺敵五千,退敵三千,斬將劈馬,活捉鮮卑二等將軍一名,勇猛之功,涓滴不亞於三位將軍啊!”
扶瑄行事謙進低調很多,又論官職,天然是候在人群後列,得此皇上一問,方纔走出人群,道:“回皇上,扶瑄在此。”
朝臣頓時恍然大悟,皇上徹夜急召群情戰事隻不過是個幌子,書字讚美諸將之功亦不過是個幌子,實則是想約謝扶瑄來書字玩呢。他們隻道皇上惡劣,卻不想惡劣到這般為所欲為的境地,太極殿夙來是曆代先帝朝堂議事之處,統統裝潢極是寂靜,現在卻叫皇上拿來娛性,但事已至此,卻也隻好由著皇上性子,隻在殿下興趣索然地候著。
“回皇上,乃王大司馬門下的李將軍,南嶺王之義子孫將軍,嶺安軍的張將軍,以及王大司馬之子王蘇之小將軍。”
皇上極欣喜,乾脆步下龍位,攬住扶瑄的肩頭,道:“朕得英才如謝扶瑄如王蘇之,一文一武,雙璧交輝,如同當年謝安、王導幫手先帝,四方安定,腐敗亂世,指日可待啊!”
眾臣聽聞頓時嗔目結舌,麵麵相覷,司馬錫忍耐不住,嚴肅堂堂道:“皇上近旁乃九五之尊,天之寵兒之為,叫一介素士來一道坐,這反麵端方吧?”
皇上道:“尤想那一日半夜時將諸位招來,也是在此太極殿,那夜天還寒著,邊疆方纔失城,諸位與朕一道漏夜想那應敵之策,尤是曆曆在目啊,真乃可歎,可歎啊!”
說是入宮商討戰情,可所來朝臣皆是心知肚明,皇上不過是藉此首戰得勝之機奮發一番朝臣士氣,穩固本身嚴肅,再聽聽諸大臣的建議來製定此後戰事決策,至於皇上本身,他是並不體貼戰事的,隻期寄遠方將領可早日安定禍亂,還他一個承平天下,如此他便可持續高枕無憂,過那些奢糜輕鬆的日子。
扶瑄跟著謝安一入太極殿,朝臣們見了這與一眾白鬚微霜分歧的同僚,竟不自發地為他讓出了一條道,對著新來乍到的寵臣,朝臣們並不陌生,但此番一見,從兒侄小輩驀地生長為與他們一道群議的平輩,敬意自不必說,而世家派更多的是欣喜,貴爵派卻不免有些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