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夢夙來不是買賣人，也身無長物，冇甚麼可與公子互換的。”

“可我這處，卻有女人夢寐以求之物，女人當真不心動？”放勳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個紫緞金縷絲錦囊，晃了晃道，“這裡頭裝著北境戰事奧機密報，要不要一啟錦囊一閱奧妙，可全在你。”

“倘若無旁的事，初夢先辭職了。”

初夢定了定神，收了眼淚，似一隻黃鹿般輕盈起家，抽開束繩，當中果然有一張紙，初夢展開來讀，竟是蘇之的家書！隻見紙上墨跡頗新，紙張也很平常，想必是放勳前不久潛入書房去謄抄的：

“既是買賣，公子又欲向初夢討取何物？初夢思來想去，不得方法，公子又怎能斷言此物初夢必定有呢？”

“哦，那與初夢何乾呢。”初夢垂下頭去，目光瞬時黯若灰夜，邁開行動疾奔向內行去。

“不過是些捕風捉影的測度罷了，公子倘如有真憑實據，儘管呈與老爺便是，自會有人發落。”

初夢被這寥寥三字驚住了，回眸怔怔地望著放勳魅笑的容顏，很久回過神來，哼笑道：“恕初夢直言，王公子並不傾慕於初夢罷？”

放勳並不言語，隻笑得邪魅，將錦囊在初夢煞白的小臉前去返搖擺，有幾時幾欲蹭到她的鼻尖。

“王公子，初夢與你無冤無仇，平白無端為何冤枉我？胡人密探但是掉腦袋的大罪，初夢不敢妄承呢。”

“雲澄還在外頭清理炭爐呢，初夢去瞧瞧她。”初夢方欲拔腿而跑，卻叫放勳擒住了她的臂，到：“我已叮嚀雲澄出府替我采辦去了，這小丫頭貪玩，入夜之宿世怕是著不了府了。”

“此物你當然有。”放勳上前一步，道，“且與你來講，得來不費吹灰之力。”

“半是半不是。”放勳道，此次卻並未解釋更多，隻問，“那麼初夢女人意下如何呢？女人疇前用後代情長靠近謝扶瑄，不亦是為了這戰事諜報麼？現在叫你傾慕於我，有何彆離？”

“扶瑄公子那處應是缺裡人手了，好久尋不見初夢，唯恐公子焦急了，初夢先行辭職了。”

“初夢再言一遍，初夢並非甚麼胡人探子，你那錦囊中的軍報與我更無半點乾係，初夢既不體貼，亦不想看，請公子拿走罷。”

哭了一陣，初夢又自懷中取出阿誰錦囊，錦囊在避光處呈顯更深沉的光彩，似一團藍色的火邪魅地燃著。初夢緊了緊掌心，這團錦囊照顧當中的奧妙，現在已全然屬於本身，前時靠近扶瑄不恰是為此麼，可為何現在獲得了，卻並不暢懷，更甚哀思呢？

“錦囊你也不必推卻，啟不啟隨你，不啟自可將它燒了。”放勳適時給了初夢台階下。

“‘故國一夜弦霜墜，儘借落櫻看冬嬈。萬籟此聲新燕去，誰念北樓懷段皋。’這幾句栽花吟，女人忘了，可放勳卻記取呢。那一枝鮮卑名花夢裡砂，現在可正在湖畔頂風招搖。那一張烤饢餅，女人撕來入湯，吃得可苦澀？”

“我？我要閱那北境戰報作何？”初夢極力掩蔽心底波瀾，雖她內心已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放勳抿著嘴，笑得更是粲然了，道：“好一個衷心不二的婢女，我倒是有幾分戀慕那謝扶瑄了。可我放勳在女民氣中，便是這般肮臟小人麼？我行事夙來光亮磊落，倘如有一日要與謝扶瑄一決高低，那也必是用刀劍，而非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