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真好大的膽量，刺殺了謝扶瑄，王謝定佈下了天羅地網去緝捕她，但她恰好藏身於最傷害之處，躲在他們的盲區！”

“桓冼馬，在你為官之前，大略是謝扶瑄遇刺後幾夜，鮮卑慕容氏攻占了我晉邊疆城池，天然，這一役是慕容將軍與本王協商好的雙簧，可你又知，這慕容氏為何要大動兵戈與本王做這一場戲？”

“桓某不明，請王爺明示。“

“中原以內，王爺要尋一小我，並駁詰事罷。”

司馬錫嘲笑道：“阿誰小丫頭，本王疇前竟未白調教，確是有兩下子，顛末行刺那事，似成熟了很多，竟有勇氣來闖這王爺府，故地重遊，麵不改色。”

“確切。”司馬錫飲了口酒，道，“尋那女刺客的蹤跡確事不難，那女刺客你倒是也見過。”

桓皆頓時倒抽一口冷氣，他何止見過，的確還是害過她性命，未推測暮然回顧，那人竟與司馬錫有著這般淵源。

“若要取她性命不難，但現在留她一命，本王來日自有他用。”

“為了錢？”

“可那女刺客，為何又要去做謝扶瑄的婢女？莫非仍想著刺殺他？”

“她倘若要刺殺謝扶瑄，早便脫手了，她既居住烏衣巷內，即便是刺殺謝安也不在話下。如此昌大之宴席，謝扶瑄能點她侍從而來，必是心中極其看重她，她能於短短日子內得此職位，實在不簡樸，應是心中有旁的甚麼籌算，正在運營。”

“那女刺客死了？”

“她這招，無疑是避我們呢。”司馬錫哼道，“任務失利，不敢返來複命，想叫王謝做她護身符，也虧她想得出來。”

天然，司馬錫並未對桓皆所道雪心的出身細節，隻像對外普通將她籠統地描述為“仇人子嗣”，也未提及詳細恩仇，更無風雪之夜快馬加急收養，桓皆聽罷隻知雪心家屬與謝安有世仇，她便承命去行刺謝扶瑄，不幸刀著力短了幾寸，叫謝扶瑄幸運逃過一劫。司馬錫到底是老謀深算，凡事留了一手，那胡人殺手借刀行刺一事，他也對桓皆有所儲存。

“確是為了錢，可這國度之錢，已與布衣所用之錢不消，軍馬糧草所需開支相較於布衣購置米麪的錢，已然成了一個數字。大錢虧損自需大錢充盈。前時慕容氏逼宮段氏天子，囚禁鮮卑天子，那段氏天子有一寵妃，喚作寧妃本名馥蕊白，彼時慕容將軍胞姐亦是天子妃子，乘勢便藉機將寧妃賜死了，卻引得匈奴王大怒，討伐鮮卑，如此一來，慕容氏前時逼宮所剩無幾的糧餉便更不敷使了，故而便與本王來同謀私分了。此寧妃，便是那死也會說話之人。”

桓皆將他眸子怔地亮亮的：“王爺秉承公理收養了胡人女刺客，助她複仇，卻現在正成了鮮卑慕容氏的把柄。”

“人間之事，倘若黑便是黑，白便是白，便好了，可唯獨這人間仍有灰色交界之處。有些人，人微言輕，她嘴上所言說的無關緊急，即便她說到皇上那處去，也微不敷道，但這些人，她的命纔是她真正的話語，她活著便是在說話，死了，亦是在說，而她這些話，倒是貽害無窮。”

故事講罷，月又高升，司馬錫在那冷冷僻清的書房大殿中心端坐，女刺客出身之謎道畢，身對的桓皆亦是沉默了很久。

“前時皇上在南嶺王府設席賞字大會那次，你可有重視到謝扶瑄身邊侍從的小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