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多禮。”司馬錫並未止徐行履，隻是邊行邊抬手錶示桓皆起家，司馬錫本日的神采瞧來頗是和然愉悅，大有氣昂昂，誌卷長虹之勢，想來貳心中對桓皆獻上的字卷也非常對勁，才如此東風滿麵地領著桓皆去麵見皇上。

掖門口有著一臉順服的寺人專候著來往馬車，奉侍來客。

“啟稟皇上。”司馬錫沉穩地接過話道，“此是老臣府上的門客——桓皆，本日老臣帶著他一同進宮給皇上獻墨寶，約了巳時，皇上不記得了嗎？”

“哎呦，抓著你了！”皇上笑得更是浪蕩，一把抱住身前晃過的影子，摘下蒙著眼的緞帶剛欲密切上去，卻驚覺是個眉眼線條結實的男人！倉猝一把推開退跳了幾步，驚叫著：“你誰啊！”

“已有三十年了。”趙中官趕緊接話道，“老臣七歲便開端奉侍當今皇上了。”

這日他用完早膳，正於本身的配房內看書，卻聽外頭有人喚他的名字，聲音沙啞渾厚，聽上去彷彿是成濟。

趙中官輕傳了聲：“皇上，南嶺王與桓皆公子來了。”司馬熠正戲弄情誌最盛，全然未聞趙中官來報，隻一個勁兒地朝妃子們花紅柳綠的裙襬底下鑽。

桓皆拉開門一瞧，果然是成濟，便行了個禮，道：“管事一大朝晨來，有何貴乾？”

出到王爺府外，已有兩架靡麗繁華的高頭馬車在那邊候著，前一架周車包覆著淡黃色緞布，上有金絲走線菱形格紋，車頂飾以瑩白珠玉，渾然皇家風采，後一架用硃色綢光絨布作飾，尺寸與車頂寶珠相較前車皆低調很多，不必說，這架是與桓皆置備的。二人各自上馬車，不再多言便解纜了。

趙中官對勁地點點頭，又細聲道：“我們這個天子呀，常日最愛好的便是書法，自小研習，的確到了忘我之境地呀。倘若桓公子的字若能被皇上看中，來日飛黃騰達，前程不成估計。”

正走著，二人身前的寺人忽的回身，尖柔著嗓子問：“王爺，這位儀表堂堂、風騷俶儻的公子是哪家的人才？”寺人在宮內摸爬滾打半輩子，天然會識人眼色的本領，眼下這公子由王爺單獨領著來麵聖，今後指不定成了天子跟前的紅人，他需得儘早籌措起人脈。

司馬錫一下車，便有滿臉殷勤之色的寺人迎上來道：“見過南嶺王爺，皇上正在華林園內賞花，王爺隨我來。”

桓皆大喜，當即回身回屋換了一身棗紅色漳緞蛛紋袍，此袍是他入府拜作南嶺王門客後拿著每月例行的薪俸出去巧心齋製辦的，專為拜見達官朱紫時穿戴，未曾想這麼快便可用上了。

趙中官又笑著恭維了幾句，把桓皆誇得飄飄然自是寺人們骨子裡的本領，三人一團和藹地穿過各式台閣苑亭來到了宮內的華林園。

坊間哄傳奇巧非常的皇宮花圃，親眼所見竟更超出桓皆之設想，青山碧水與先前所見宮殿樓台相映成趣，假山趣石裝點於奇樹芍花之間，高閣欄檻，珠簾寶帳，瑰麗非常，無怪乎坊間傳聞的皇上也獎飾那句：“會心處不必在遠，翛然林木，便有濠濮間趣，覺鳥獸禽魚，自來相親。”

適逢春末夏初，華林園裡更是花團錦簇，羅蘭、曼陀羅、天竺葵、建蘭已是舉目平常，更多的是叫不著名字的珍花豔蕊。而嬌花最盛處，正有一人在花叢間左撲右閃，如同捕食之犬歡脫鎮靜，隻見此人一身黃袍便服加身，卻敞開著衣衿衫不蔽體，也未佩帶皇上應戴的頭冠，隻披垂著髮絲，臉上橫肉顫抖，笑得眉飛色舞。趙中官媒介皇上在賞花，確是不假，隻是賞的這花倒是脂粉煙花，隻見皇上正與幾個美麗的妃子在花叢中嬉鬨，妃子如這百花般爭相鬥豔，身著各式清冷露骨的素淨袍衫騷弄風韻，身形扭擺中亦是吟著陣陣浪笑，引逗緞帶蒙著眼的年青天子司馬熠去撲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