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扶瑄身子已好得七七八八了,但仍然被謝全和王世安禁足在府內,現在司馬錫企圖不明,恐又肇事端,還是穩妥些好,這胡蠻殺手再凶暴,也不至於光天化日闖進烏衣巷來殺人。
雖已能下地行走,但傷未病癒的扶瑄仍然被禁足出府,派出去追蹤刺客暗探又未回稟,錦庭忙著幫父親摒擋事件兼顧乏術,蓖芷也不知去哪處尋歡作樂好久未到謝府一敘,統統人都在忙,一時之間隻要本身無所事事。
王謝兩家的正門都開在烏衣巷上,外牆極高,足有3、四丈,青瓦白牆,紅檻雕窗,巍巍森嚴,而巷外的秦淮河卻溫潤自流,二者一動一靜,配色極妙,像極一幅江南水墨畫卷。比擬外牆,王謝兩家的內牆卻低矮了很多,屋舍瓦樓層層疊疊,從巷外看來彷彿是壘砌飛昇了上去。王謝府邸內各有正房,書房,正廳,偏廳,客舍,灶房等等多少間,措置政事皆在前廳,背麵越往裡,就越清幽,夫人、公子、家眷的臥房便設在那邊,一出臥房門,便可看到門前四時風景流轉的精美花圃。
“疇前你蘇之兄長在,也會叫你去讀書的,男人講究文武兼修,空有一身蠻力,與山上猛獸有何辨彆。”
扶瑄昂首一望,青青正扶在屋頂飛簷上向下瞰。
“瑄哥兒你在這裡彆走,我去背麵拿個籃子來。”青青說罷就一溜煙兒的跑走了。
扶瑄笑了,查探了聲響的來源,原是幾塊斷瓦從房簷上掉落下來了,便拾起一塊,打了一下樹叢裡撅著的屁股,道:“快彆藏了,你瞧,屋頂的瓦讓你給蹬下來了。這屋頂顛末舊冬大雪一壓,也不堅固,明日就找人來修修。我看這會兒,桃枝該是出府去采辦東西了,一準抓不了你,你也彆東躲XC了,更不要上房頂上去。前時我聽聞陳將軍家的家仆上房摔了,躺了三月都不見好,恐要落下畢生弊端了。”
“上麵呐。”喚著扶瑄的少年吹了個口哨。
青青轉了轉眸子,彷彿感覺也是有事理,便應了一聲,領著扶瑄往園子裡的桃樹下走去。
“這個嘛,我也不曉得。”青青挽起袖,做著采花的籌辦,一邊道:“瑄哥兒你也知,蓖芷哥兒向來是來去如風的,本日在建鄴明日在北國,那裡有個準。”
扶瑄心想青青說得也在理,指不定蓖芷現在正在幫本身清查女刺客的事,天然不能泄漏了風聲,忽的他靈機一動,道:“瑄哥哥有個發起,不如青青在這裡摘花,瑄哥哥在果園子裡給你操琴,如何?”
春日恰是百果著花的時節,王家夫人也是出身王謝,跟著年紀漸長,看得事件多了,越是人淡如菊了。這幾年,王家夫人垂垂摒棄了世家奢糜的民風,開端崇尚故鄉,埋頭清修,叫人把園子裡這些豔而不實的花草除了去,栽種了些果樹,春季收些果子分給兩家的人吃,也算在這亂世裡怡然得意。
“說來,蓖芷公子比來又是去往那邊了呢?”扶瑄問。
蘇之一去北境,扶瑄便更加發覺百無聊賴。
“扶瑄哥,扶瑄哥。”
彷彿有甚麼人在叫本身,卻又抬高了聲,扶瑄回身四下尋了尋,也未見著。
扶瑄要去王府,凡是是從花圃上走,繞過九曲湖心亭,有一扇不大不小的門,跨過這門便是王府的花圃了,門邊也無侍衛把手,也無門禁,就像園子連廊上一扇淺顯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