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呢,竟也見扶瑄公子幾日不來了。”瘦婢女道,“不來瞧我們初夢也罷了,總不能飯菜也不來領吧?府裡可有著禁令,他若不來領,不是要餓肚子了麼!”
自那次中了毒後,傳菜的端方便改成由灶房婢女一名加上仆人那頭派來的婢女一名,二人一道自灶房傳菜至仆人房內,直奉上桌,不交由旁人經手,如此一來既可相互監督,防著一人造人拉攏從中作梗,也可矯捷調和著上膳的時候。
“我可多要兩盅麼?”雲澄問。
“初夢,我瞧你神采也不太好,有事可莫強撐著……”年長婢女又來至她身邊,幫著一同挪那筐重的。
“都能呢,仆人們吃的已是送去了,雲澄姐姐隨心挑便是了。”
雲澄被初夢哄得心花怒放,忙扒著比她度量還大籠屜沿口在蒸汽裡頭挑,殊不知初夢的巧斧正悄無聲氣地伸向垂在腰際的荷包,隻用袖中快刀一割,海棠繡案荷包便輕巧墜地。初夢嘴中幫著雲澄挑著菜,款款而道每道菜各有何滋補妙處,腳上卻輕巧一踢,不動聲色將荷包撇入灶台中縫裡。
初夢倒是端側重物,又趕上雲澄冇心冇肺地急走著,腳也軟了,又有頂上的日頭烤著,涓滴不輕鬆,但麵上還是和顏悅色,又旁敲側擊探聽著放勳、維楨與通州府宅的環境,雲澄也是知無不言,一一道與她聽。
“姐姐胃口好,自是能夠了,姐姐隨便呢。”
二人沿著花獨自灶房一起向廂苑走,初夢用心不先搭言,她料準了雲澄這般本性,必會因吃了人家的油水而不美意義,不出半晌果然開口道:“今兒這天可真真熱呢。”卻也隻是嘴上說說,並未幫著初夢分擔一徑。
“是這通州來的公子蜜斯獨占的脾氣麼?我想來也是感覺奇,為何維楨蜜斯的婢女新令下達以後從未叫我端過菜的。我與她家婢女二人一道傳,再重的木案夙來也是由她那頭的婢女端著,從不準我插手,這是心中顧忌著我麼……”
瘦婢女一聽聰明聰明的初夢也有題目需來就教她,一下來了精力,放動手中碟,忙道:“你儘管說。”
本來冷酷著麵孔的雲澄倒是動了神采,道了聲謝跟著初夢指引走至一處大籠屜邊,初夢輕掀,一邊瞧著雲澄的神采,隻見那婢女的目光都要綠了。
初夢靠近雲澄悄聲道:“待暑熱時灶房做了,我專給姐姐留一份。不知姐姐愛不愛落糖,放勳公子又可喜甜的?”
初夢隻睡得朦昏黃朧,天還未亮,隻聽外頭風風火火傳來一聲令:“灶房的快起家——家書來了!本日炊事做得豐厚些——”
初夢瞧了一眼她的神采,喉頭正吞著饞水呢,便道:“這綠豆沙還並非最爽的,那綠豆沙冰才叫個奇呢!”
“我倒是戀慕你呢……”初夢低喃道,“另有些活做,不似我在一旁尷難堪尬的。莫不如,本日我倆換著傳一趟?我倒也想瞧瞧,維楨蜜斯是不是隻針對我一人不叫我碰。”
雲澄經初夢這幾次三番利誘拉攏,早已不將她黨作外人,發言亦是大膽起來,回道:“我倒是中意甜的,甜如蜜纔好呢!但放勳公子不喜甜食,實在說來,他此人道情也是古怪得很,一會兒喜好的一會兒又不喜好了,揣摩不透他腦仁裡想甚麼呢。”
“住下敢情好呢。”婢女們盈盈笑道,“扶瑄公子和順香灣,枕著他的胸懷必定如同睡在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