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遠遠不敷,鮮血像打通的泉眼一樣汩汩湧出,流到桌上,濃濃稠稠的一灘,又伸展到桌沿,滴滴答答往下滴,開初還是一顆顆血珠,堆積成線。在喧鬨無聲的夜裡,就聞聲水落在地上的聲音,啪嗒啪嗒。
鮮血裡俄然冒出一隻手,撫上安迪的腳踝,冰冷的黏稠的,鑽入他的褲腿摩挲著他的皮膚。
裴千行苗條的手指微微彈動,安迪臉上的血線開端流出大量的鮮血。本來隻是一道藐小的破口,現在看來卻像被人深深地劃了一刀。
他的表示很奇特,莫非他對老闆和傳授不感興趣?還是,他曉得他們是誰?
裴千行的眼睛漸漸閃現出紅色,彷彿沁入了鮮血,又在寒冰天下冰封了千萬年。
“停止!快停止!”安迪顫抖地喊。
一道血線呈現在他臉上。
阿誰時候統統被關押在堆棧的人都稱呼堆棧為監獄、鬼處所,或者一些刺耳的詞,唯獨他用了基地這個詞。
安迪低頭道:“我冇有趕上船,以是我也走不了了。”
裴千行看著史東的惡棍相,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安迪撞得鼻血直流,驚駭地大呼:“冇有!我冇有扯謊!”
“現在就走,彆華侈時候!”裴千行對鄧柒和田樂心道,“清算東西!”
當時聽上去就有些彆扭,現在想來更是奇特。在阿誰不見天日,統統人都不曉得會被如何對待的處所,為甚麼他會用“基地”這個書麵詞呢?
史東又嚴厲道:“你聽到他說了嗎,兩天前這個基地出了不測,兩天前不就是我們被扔出來的前一晚嗎?你還記得那晚產生了甚麼嗎?”
“的確有這個能夠不是嗎?”
裴千行望著史東的背影,沉默不語。
在他們清算行裝籌辦分開時,裴千行走到史東身邊。
彆人尚且隻是看個新奇,但對安迪來講可完整不是那麼回事,那流出的一滴滴可都是他的血!
“是真的,人都撤走了,固然是倉促了點,說實話我也以為很可惜。”安迪歎道。
“船甚麼時候會來?”
“地動?”裴千行回想道,“你意義是那是報酬的?”
史東這才收起嚴厲的神采,嘿嘿一笑,悄悄地把裴千行往角落裡擠:“我唬他的,冇想到還真被嚇出實話了,你該不會也信了吧?”
“那你呢?你不是還留在這裡嗎?”
世人俱是沉默,這一動靜對他們的打擊是沉痛的,他們在野獸與悍賊之間掙紮求生,不就是為了分開這裡嗎?現在這俄然冒出來的傢夥竟然奉告說他們在一個島上且冇有任何交通東西?
“我曉得!我曉得了!快點停止!”安迪聲音裡帶上了哭腔。
“我們這裡每兩週會有一次補給船!我們都籌算乘補給船走!”安迪急吼吼地喊出這句話,驚駭地看著他們。
安迪瞪著眸子,尖叫聲卡在喉嚨裡,隻張了張嘴,收回一聲尖細的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