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城東南有座水清苑，老爺可曉得？”

標緻的簪花小楷越寫越呆滯，杜明心乾脆丟了筆，走到佛龕前跪下，心中冷靜禱告：佛祖慈悲，統統皆由我而起，請不要降罪給如生師父……我走以後，他必然更加用心向佛，求佛祖保佑他早日得償心願，修得正果……

俄然，內裡傳來仆婦喧鬨的說話聲。半晌後，有個婆子來通傳：“老爺請二蜜斯去前院說話。”

二老爺還未說話，杜明妍就冷哼一聲，嘲笑道：“水清苑誰不想去？二妹也要有阿誰臉麵進得去才行呐！”

二老爺正殷勤地陪著一個邊幅清奇的羽士說話，中間坐著劉姨娘和杜明妍、杜明淑兩個。

那羽士見撩簾出去個十三四歲的蜜斯，定睛看了一會兒，哈哈大笑道：“找著了！貴府的煞氣和瑞氣都在這位蜜斯身上！”

說完，她也不顧劉姨孃的安慰，起家就出了正堂。

卻恰美意中一個兩個執念都來打攪。是誰、為何要殺我？另有如生，老是一片至心待人的如生……

劉姨娘緩慢地思考起來。佈政使的三蜜斯從小就是個惡劣的性子，可在水清苑裡被江先生教了三年以後，竟像是頑石變璞玉，璞玉又被打磨成了玉璧。去都城一趟便得了魏國公府太夫人的喜好，兩家高歡暢興地做了親家。

一盞茶的工夫後，主仆二人就到了前院。

“開封城之東南便可。”羽士捋了捋灰白相間的髯毛，笑道，“若老爺不嫌棄，貧道倒可薦上一處地點。”

“為何不奉告我那傻門徒，她是女子？”方丈有些不滿地說道。

可這瑞氣……

方丈淡然地笑道：“他是你的門生，也曾是我的門徒，莫非我會害他不成？連著三年寺裡大比，他都是頭名。隻要他不犯胡塗，我自問天下能賽過他的，寥寥無幾了。”

至於十七歲後出嫁麼，杜明心輕笑，能活過十六歲那道坎便是萬幸了，她現在實在得空思慮多大年紀出嫁的題目。

杜明心蹙眉，是要相麵？

不過，羽士前麵的話卻叫她欣喜。杜明心晚些出嫁，成安侯府那邊卻一定樂意等呢，少不得要換換人！

劉姨娘趕緊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功德成雙，大女人和二女人兩個一同去，也好做個伴兒不是？”

烏有先生朗聲笑道：“我為甚麼要說？人家女人扮作祝英台，必定是有苦處。怪隻怪你阿誰小禿頂跟梁山伯一樣傻！話說，”他轉了話鋒問道，“如生被你遣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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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可駭……”

“去西北送封信，以後何去何從，看他本身了。”方丈盯著棋盤，似是心不在焉地答道。

分開杜府？杜明心眯起了眼睛。這羽士究竟打得甚麼主張？

“資質如許好的門徒，你竟捨得放他走？”烏有先生有些可惜。

杜明心低著頭，心中非常猜疑。宿世並冇有如許一個羽士呈現，這破解煞氣的體例對她也冇甚麼太大的風險，不太像是劉姨娘請來的騙子。

二老爺瞪了長女一眼，向羽士陪笑道：“小女人家不懂端方，仙師莫見怪。水清苑我是傳聞過，可自從佈政使大人家的三蜜斯嫁到都城魏國公府後，江先生就不再收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