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點頭：“不要說。”

我垂首咬著唇瓣，他持續道：“在這世上，會為你展轉反側夜不能寐的人除了在乎心疼你的人，其他還能有誰，你何故忍心讓他們為你擔驚受怕，你自認分開對他們好，這實在是無私的動機。”

江上濃霧垂垂聚起，陰沉的天空愈漸陰沉，他背影落拓矗立，消逝在幽徑拐角。

他的聲音壓抑的極低：“那跟我歸去吧。”

我握住他拉我的手，想要掰開，他濃眉緊皺。深深的盯住我，忽的一把鬆開後轉過身去，聲音涼如花上淹冇的臘月冬雪：“在你眼裡我甚麼都不是，我也冇資格將你管束在身邊，我言儘於此，你本身考慮吧。”

“冇錯，但是野猴子，若你是他師父或豐叔，你會如何？豐叔在那四年幾近寢食難安，一下老了好多歲，有次跟我喝酒。他說這叫飲鴆止渴，也叫玩火自焚。”

“因擔憂修夷的傷情，豐叔將你出事的動靜最早奉告了你師公，他曉得後演令修夷在玥山上用心涵養習性，不準他下山，一呆就是四年，這期間豐叔臨摹你的筆跡，你師父仿照你的口氣語氣和他來往了四年的手劄……”

可六年能產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本以止住的眼淚又掉了出來，他的聲音仍在徐緩說道：“田女人，人間百態，來往成今，這浮生倥傯，繁華世象終都會千浪伏江，鏡花水月一場虛無，你可知這萬象世態中最大的悲慘是甚麼？”

“那女人練得一門元法，叫做佞嬰，模樣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實則年齡已有三百多了，修為遠在你師父之上。”

他將我拉起，濃眉舒展：“彆哭了。”

仿若萬鈞之力在心頭敲下，腦袋嗡的空缺，他續道：“你已落空了孝敬親生父母的機遇，何故不再好好待你師父，如此棄之而去，花戲雪罵你狠心，的確冇有罵錯。更何況，另有一個癡狂男人在苦苦尋你。”

攤開手掌望動手裡的翡翠。肉痛如江浪一湧一湧拍擊著岸邊江石，哀痛和無助猖獗的滋長。這時聽得細碎腳步聲，我抬開端，淚眼迷霧中看到宋閒一襲磊落白衣臨風而站，直直的看著我。

我捂住耳朵：“不要再說了。”

身子被他扶起，我執意要跪，他也不跟我爭，垂眉望我，微搖了下頭：“救你師父的是我父親，與我無關，我來此也不是攜恩圖報，隻是有一些話忍不住想說。”

我頓時轉成分開，走了幾步，回過甚：“那豐叔，楊修夷有冇有拿豐叔如何樣？”

我隨便點著頭，他一笑：“女人的膚色白的有些病態，應是長年在不見陽光的處所吧？”

雙膝一彎，我跪倒在地，他駭怪後退：“女人這是做甚麼？”

我睜沉迷朧淚眼，他道：“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六個月前，他瘦了一大圈，在你所住的阿誰板屋裡，他神情悲哀的說，你這麼懂事，若你活著，定會去看他的，但是你冇有，他信賴你已經死了。”

他支額，而後點頭髮笑：“嗯，我確切不擅於逗人高興，不過你身子冰凍成如許，想必是不大能夠，應是極冷的處所吧。”都雅的眉心微微擰起，“那些玄術築成的冰界再短長也不能讓你的身子變成這個模樣，莫非是雪山，湖底，亦或北寒之境？”

我哭著大喊：“你先不要廢話！快奉告我，師父如何樣了，他現在好不好，快帶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