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鶴的身影消逝在雲層裡,昇仙台上才響起三三兩兩的低語。
……
師兄破關而出,想來為的就是這件事。思及此處,圖彌婉低下頭,粉飾住發紅的眼眶:“師兄放心,我會去的。”
少年無法地笑了笑,到底是孩子,一眼看到的隻是皮相。如果他冇有看錯,那件極其張揚的裙子實在是件靈器,這位師叔前來講課的次數未幾,但衣裳卻冇有反覆的,品格俱都在靈器級彆,夕隱峰之富庶可見一斑。他按捺下心中的羨慕:“這位師叔姓圖,道號霄兮,乃是夕隱峰夕隱真人門下,為人素是冷酷高傲,不過,你聽的第一場道是她所講,也是你的造化了。”
“師兄喚我何事?”圖彌婉迷惑道。
在杜序的寵溺下,圖彌婉便朝著“崇雲仙宗最傲慢最富有卻最廢料的內門弟子”這條路頭也不回地疾走而去。
“師兄不是在閉關麼?”圖彌婉迷惑道,她也冇希冀獲得答覆,而是腳步不斷地向著杜序的竹屋走去,拍門入內,便見杜序百無聊賴地靠在窗邊,見她出去,臉上閃現一抹朗然的笑來,也不等她施禮,指了指劈麵的一方蒲團道:“快坐下吧。”
“我不放心你。”杜序緩緩道,“我知你夙來高傲,但你能不能……稍稍……”低一低頭?他避開她的眼睛,話卻還是冇忍心說出來,他頓了頓,晦澀道:“我已經上稟宗門,調你去鎮守萬獸山脈了。”
固然天氣尚早,昇仙台上已然站了很多人。他們大多是七八歲的孩童,也有很多少年模樣的,至於看著年老的,則是寥寥無幾了。這些人俱都穿戴灰藍色的道袍,明顯是崇雲仙宗的外門弟子。
“這位師叔長得真都雅。”男孩結結巴巴地說。
“我知天首上人對你非常照顧,你此番離宗記得向他討要些丹藥,以備不時之需。”他頓了頓解釋道,“我不是看不起你的煉丹術,隻是她身為一峰之主又羈繫丹道殿,藥材總要比你彙集的齊備些。”
以杜序的經曆如何看不出圖彌婉的神采,鎮守萬獸山脈聽著好聽,本色是甚麼意義大師都曉得,他曉得以圖彌婉的高傲,這般近乎不戰而逃的行動無疑大大折損了她的傲氣,但是他也參與過千峰競秀,天然曉得內裡的合作有多麼殘暴,他是真的不放心她。眼下看到她幾欲落淚的模樣,他一時慌了手腳:“阿婉,你……你……唉……罷了,如果你真的不甘心,便當我的話冇說過吧。”大不了他不時看顧,碰到傷害就了局救她出來,至因而不是違背端方,他也顧不得了。
“這般心性想來此生也不過如此了。”
男孩失落地哦了一聲,還想問些甚麼,一道婉轉鐘聲響起。
天光微亮,昇仙台上晨風帶著些微寒意拂過人的臉龐,風並不凜冽,畢竟已是暮春了。
“上一次的內門競秀你因春秋尚稚避了疇昔,此次的怕是避不開,你心中可有成算?”杜序問道。
“既然入了外門,你就該喊我師兄了。”少年板著臉改正道,不過考慮到男孩是本年新入門的,且與他出自同一個村莊,他也樂得給這個同親一點照顧,便解釋道:“雖說每旬都有內門師叔前來講課,但常常是誰有閒暇誰就來指導我等,是以講課者向來冇有定命。”
杜序安撫地拍了拍她的頭,欣喜道:“無妨。”
在師尊衝破、存亡不知,夕隱峰職位模糊降落的現在,這個名額就更難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