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仲德低頭：“犬子那點小本領，能入陛下的眼，是他的幸運。”

“回陛下，十五年。”

“誒，坐下坐下。”文宗帝虛虛地抬了動手，讓溫仲德坐回椅中，“不過是閒談，彆這麼嚴峻，老是施禮。”

溫仲德微愕。

文宗帝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臣不敢。”

“紀將軍忠君愛國，與犬子乾係並非密切，乃至很有嫌隙。”

“臣不肯陛下，擔上弑子之名。”

“臣為何要放下，月月是臣的老婆，臣該不時放在心頭，日日念想。”

“臣斷不會拿女兒的畢生之事，開如許的打趣！”

“都是舊事了，到了我們這把年紀，還談風月，未免好笑。孤請你看個景兒，如何？”

“怕老是記起她是如何死的。”

文宗帝每說一個名字，溫仲德的心便沉一分。

“彆這麼嚴厲嘛，孤也隻是隨口一說，來來來，喝茶。”文宗帝推了一下茶盞，“紀知遙這個孩子呢，命苦，祖父與父親都為大襄戰死，孤看著心疼啊，給他封了爵位，你不會活力吧？畢竟這大襄有世襲爵位的，也就你，晉親王，和他了，他年紀悄悄就與你和呂良瀚並尊高位，聽著是有點風頭太盛了。”

交來回回，文宗帝還是要促進這個局麵。

“回陛下，臣在笑，陛下足智多謀，賢明判定，實為大襄之幸。”

溫仲德聞言，俄然笑出來。

但他一向在等，等一個恰到好處的機會，能夠儘力一擊，以山頹之勢，摧枯拉朽地將溫家四分五裂，打落無底深淵。

靖遠侯接過書，翻了兩下，卻一個字也冇有看出來。

“何事好笑，不如說給孤聽聽，孤也跟著歡暢歡暢？”

靖遠侯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悄悄地撥出來，文宗帝這是來算總帳了。

一如當初原溫阮向文宗帝要求賜婚，以嫁給紀知遙一樣。

“看你的人，是如何死的。”

“說得好，孤最喜好聽你說這些標緻大話了，說得孤內心熨帖舒坦。”文宗帝又笑，“那孤上回想讓溫西陵將錢交出來，你如何又不肯？仲德，你不要老是如此說一套，做一套嘛，孤都讓你弄胡塗了。”

為了此事，他該啞忍了多少年呢？

俄然文宗帝又似想起了甚麼，恍然大悟地說道：“對了，你家老二極擅鑽謀生錢之道，是吧？”

“這事兒過了有個十……十幾年了？”

如果他情願，他一早便能夠這麼做了，畢竟他提及這些事的時候，毫無停頓，安閒天然，申明他早就爛熟於心。

“當年你攜群臣屍諫，逼孤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陛下記錯了，老臣從未逼過陛下。”

“拆了，連著府上的海棠，一起都冇了。”

“臣不敢！”溫仲德起家，拱手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