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彷彿見過你。”
“這麼些年了,你還是未尋到啊,夏風。”
“嗬嗬,你忘了吧。經曆了那麼多,是該忘啦。”
他腦筋嗡了一聲。
“夏風,你多好呀,逃過了束縛,逃過了大限,乃至逃過了曾經。”
“失禮。”店長臉上笑意不減:“這盞茶,也就當鄙人給你的賠罪吧。”見對方躊躇,店長便彌補上一句:“你這衣服,我也自會賠給你。”
“小店粗陋,還望楊兄莫要嫌棄。”店長自櫃檯後走出,手上攜著一碧色茶壺,臉上神采笑得溫婉。“鄙人喜靜,何如世道變遷,隻好設下結界保全小店四周風景,不想方纔怠慢了楊兄,還請楊兄莫要見怪。”
天亮了。
一句話還冇說完,他身子一歪趴伏在桌上,想是認識已然渙散了去。
“逮著你了。”樹下,蘇姓公子拂塵一晃,靛青的眸子含笑望他,配上他那頭輕束在身後的銀髮,就算站在黑夜裡,也是極都雅的。
“確切是我讓他脫手請你過來的。”
老者雙眸一合,沉默,再度伸開時,目光又落回了他身上。
他將楊夏風扶起,瞥了一眼店長,卻見他自腰上取了掛飾置於掌心撫玩,青藍的流蘇自他指縫間下垂。看著上邊邃密龐大的刻紋,卻又兀地勾了嘴角。
是抽芽了,在他頭頂的枝叉上。
“你逃過了,多好呀。”
“夏生楊,葉如杏,風過之有悲聲。我老頭子一輩子都冇走出這木靈山,可你楊夏風,我但是認得的啊。”
多好啊……
“狐狸,過來幫我。”見他昏睡了去,店長忙不迭起家,號召那羽士過來幫手將楊夏風扶入內閣。“嘁。”羽士自齒間擠出一聲冷哼,滿臉不甘心腸走來。
“楊兄,請。”店長單手捧茶,另一隻手朝他伸出,邀他同飲。他也不回絕,自桌上端起瓷杯抿了一口,隻歎這茶湯好生甘洌,短時的品含,雖未留得茶水長存,但卻留得茶香繞齒。
“浮淵閣。”他眯起眼睛打量門上的牌匾,這茶軒說不上華麗,倒是高雅不凡,倒也配得上這新奇的名字。
不等他回話,老者的目光又一次回到了槐樹的枝頭,單獨感慨。
“你熟諳我?”
得,這梁子可算是結下了。
“多好呀。”
老者沉默,背過身去,昂首望著那新葉,合上眼停頓了很久,這才緩緩開口道出兩個字。
“畦留夷與揭車兮,雜杜衡與芳芷。”
“你們……竟然給我……下……”
老者長笑一聲,聲音衰老卻又空靈。
也不知怎的,看著店長那張臉,他竟應下了這聘請,目光卻又轉向了一旁的羽士。“哎,你們不會是一夥的吧?”他看著羽士,目光當中不免生了顧忌,卻不想店長竟為此笑出了聲,淡淡地回上一句:“是。”
“哈?請?”
“喲,年青人。”
“深淵?”
“損人衣物,天然要賠。”店長嘴角一揚:“不過是你賠。”
“夏生楊,葉如杏,風過之有悲聲。這名字好呀。”
他深吸一口氣,挪到店長身邊抬高聲音說話:“哎,你當真賠他那身衣服?我看那布料可不便宜啊。”
楊夏風?
“深淵。”
“尋甚麼?”他揉著太陽穴,隻想快些分開這處所――畢竟,冇有誰會情願被夙起的村民用鋤頭趕出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