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者好似魔怔的瘋言瘋語，秦權也不覺得意，輕淡笑道：“不殺人便是功德善事。”

蕭煜回想起在太虛幻景中看到秋葉影象中的那位紫袍老道，冇有說話。

老者雙手籠在袖中，低頭道：“罪惡罪惡，老朽方纔又妄動殺念，實在是罪惡啊。”

老者垂手而立，笑了笑，“王爺說得是，大雪以後是好天，殺人的好氣候。”

雪停時，秦權披了一件冇有半根雜毛的玄色狐裘，站在廊下，捧著一個紫沙壺，看著院中雪景，對身後的華服老者道：“好一個雪後初晴呐。”

紫水陽搖了點頭。

秋思解下披風，問道：“早已是不懼寒暑，何必做這個模樣？”

蕭煜彆離給本身和秋思各盛了碗湯，端起碗呷了一口，輕笑道：“紫老說的是。”

三人漫無目標的走在敦煌城中，擺佈無事，蕭煜便向紫水陽和秋思扣問一些修行界軼事，從老一輩的上官仙塵一向說到新一輩的秋葉。期間有紫水陽這位天人妙手護持，也不懼被旁人偷聽了去。

紫水陽搖點頭，緩緩道：“詳細過程我不清楚，我隻曉得在無塵真人被廢後不久，道宗掌教真人數十年來獨一一次下了都天峰，隨後就是還算春秋鼎盛的劍宗宗主李許麟突然暴斃，然後是上官仙塵莫名消逝了一段時候後，才如至公子所說的那般返回劍宗繼任宗主之位，今後再也冇有踏出過碧遊島一步。”

蕭煜一樣脫下身上的貂裘暴露其下的玄色袍服，坐在桌前，淡笑道：“修行者就是站在雲端上太久了，忘了本身是人，真把本身當作了神，歸根結底，又有甚麼兩樣，一個腦袋兩隻手，該死還得死。現在我們在俗世，就按俗世的端方來，天寒生火，天熱吃冰。再者說，如果過分矗立獨行，不免惹出一些不需求的費事。”

冇有八成，是十成。在大雪山下的菩薩居處中，他親眼看到了魔教教主所化的一堆灰燼，魔教的教主令牌和天魔冊還在他的身上。至於摩輪寺寺主，不就是他送與林銀屏的菩薩金身麼？

秋思點點頭，不再說話。

三人一起進了雅間，屋裡冷如冰窖，蕭煜讓伴計看著上幾樣酒菜，又給了他一塊碎銀子，奉告他酒菜不急，先端個火盆過來。待到伴計把火盆端來後，蕭煜又把門窗關好，不一會兒屋內便升起一股暖意。

秦權轉過身來，笑道：“白老這麼多年的修身養性，如何還是如此重的戾氣。”

白叟的姓名已經無人記得，這麼多年來隻是稱呼白中官或者白徒弟，但一身修為卻涓滴不容小覷。天人境地的修為分彆不再是以下境、中境、上境分彆，而是以是否度過天人之劫為分水嶺，老者算是恰好卡在天人之劫上，年青時渡劫冇有疇昔，可機遇偶合之下倒是幸運未死。這麼多年來修為固然再無寸進，但甲子高齡以後仍舊老當益壯，保持著當年極峰期間的修為。

紫水陽安靜道：“道宗掌教真人這多年來能夠說得上不顯山不露水，遠冇有上官仙塵那麼波瀾壯闊的事蹟，乃至幾十年冇有下山，可就是這獨一一次下山，讓全部修行界都變了模樣。”

坐在一旁的紫水陽放下一向未曾離手的旱菸，取過酒壺自顧倒了一杯，開口道：“至公子所言倒是不錯，老朽年青時也是自認高人一等，最是看不起俗世之人，隻是臨老了，纔算看明白，冇了這一身修為，還不就是個本身看不起的俗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