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烈看了他一眼，徑直前行，說道：“我欠他的，你欠我的。”

蕭煜擱在膝上的左手悄悄顫了一下。

鮮紅色蠟燭上不竭騰躍的火苗將兩人的麵龐映托的暗淡不定。

蕭瑾神采安靜，抬手錶示身後暗衛停下，淡淡開口道：“真巧。”

蕭烈披著一層喧鬨月色，徐行從梅山上走下。

……

無塵揮了揮衣袖，將這一片崖坪撫平，“貧道這平生未曾娶妻，也未曾感染過男女之事，獨一癡迷的丹道，卻讓貧道境地一墜再墜，可貧道從未悔怨過，即便重來一次，貧道還是要隨師尊學習丹道，蕭居士可也是此意？”

夕陽落在他的身後。崖坪山道處多了一名老道人。

茶壺裡的茶水早已經喝儘，燭台上也已經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燭淚。

蕭瑾跟著起家，一向把蕭煜送出茶亭，立足而立，望著蕭煜拖著一條跛足漸漸消逝在夜色中，悄悄自語：“一個葫蘆的聘禮，一片草原的嫁奩。夠足，夠足！”

山腳下站著一名一樣身著黑袍的男人，安靜的站在路旁，月光落在臉上，帶出一抹暖和的笑。

蕭瑾本來考慮父親這時候的態度是否另有其他深意，驀地間聽到蕭煜的題目也冇有多考慮，隨便點頭道：“過了年，已經六歲。”

年青時威武且蕭灑，丁壯後嚴肅日盛的蕭烈轉過身來。

蕭烈沉默不語。

蕭煜伸脫手比量了一下，“如何看起來差未幾要九歲的模樣？”

蕭煜扯了扯嘴角，“是很巧。”

蕭烈不會取蕭煜性命，但是他也有他的無法。

秦政淡淡一笑：“我欠他的，不欠你的。”

人生本苦，眾生皆苦。

無塵不緊不慢的說道：“不管是出世還是出世，不管是修行界，還是俗世，這事理都是普通的，此理同，此心同。貧道想問蕭居士，可曾有過悔意？”

蕭煜看了眼天氣，站起家道：“該走了。”

蕭瑾帶來的暗衛全數留在亭外，來往客人和伴計一樣被暗衛們“請”到了亭外，隻剩下兄弟兩人對坐亭中。

回過神來的蕭瑾扯了扯嘴角，“長得早些吧。”

無塵點點頭，感喟一聲：“貧道懂了。”

不過這名稚童倒是冇有一絲同齡人的不循分，如果隻看眼睛，給人感受這是一名已經及冠的青年公子。

蕭煜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算是答覆。

蕭烈俄然笑道：“記得我幼年時，本意是要做一名當世大儒，亦或者是縱馬馳騁的將軍，那裡會想到走到明天這一步。”

早已行了及冠禮的蕭煜跛著一條腿，已經出了梅山，過了東都，前去草原，籌辦真正自主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