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低垂著視線的多數督張清突破了大殿中的死寂，不知已經有多長時候未曾走出班列的張清走出班列，“臣張清，有事起奏。”

在文武之前，另有幾人，多是身著蟒袍的公侯之輩，最火線的則是一左一右兩人。左邊一人，三縷長髯，溫文爾雅，雖已是年近五十，但仍舊能看得出年青之時的玉樹臨風，更何況男人氣度不以春秋折損，反倒是較之年青男人更如儲藏多大哥酒普通香醇非常。此人恰是大鄭為數未幾的親王之一，宋王。而在宋王右手邊的，則是與鄭帝有四分形似的鄭帝同父同母之弟，晉王秦權。

飄飄灑灑的雪粒裹挾在吼怒的朔風當中，飛過無遮無攔又一望無邊的草原，拍在中都冰冷而沉默的城牆上，收回輕微的劈啪聲，與朔風聲交叉成網。

當鄭帝身邊的大寺人孫士林尖聲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文武百官頓時一片莊嚴，針落可聞，隻剩下幾道隱晦的目光交換。

這一天在初冬的飄灑雪粒中，司禮監掌印寺人孫士林接連宣讀了五道聖旨。

蕭煜犯大不敬之罪，其罪當誅。

從東都到草原，如果八百裡加急，來回大抵需求兩個月工夫，蕭煜又磨蹭了一個月，比及東都收到蕭煜的回表時，已經是由秋入冬。

正明三十九年冬，本年比起往年運往中都的過冬物質要多出將近一倍擺佈。年青的新兵大多非常鎮靜，隻要老卒們悄悄皺起了眉頭。朝廷莫非真的要對草原用兵？

蕭烈辭去暗衛多數督之職，放心養病。由暗衛外衛都督孫建功遞補。

文臣好戰。

“……故而應梟蕭煜其首，傳首九邊，以儆效尤。”

與張清一左一右位置劃一的恰是內閣首輔李嚴，在李嚴身後則是次輔周景朝，也恰是周景朝上書要求召回蕭煜，可此時周景朝卻置若罔聞，麵龐沉寂，低頭看著腳下，不知在想些甚麼。而站在他身前的李嚴，更是八風不動，悄悄平視著麵前一層層直至天子寶座的台階。

厥後便是一篇不知何人代筆的“討蕭逆詔”，洋洋灑灑數百言，文采斐然。

李嚴微不成見的皺了下眉頭，張清則是冷靜退回班列。

那是東都的方向。

閩行站在城牆上，冰冷的鐵甲上落了一層淺淺的雪粒，他雙手按在城垛上，遠遠瞭望著灰濛濛天涯下的草原，眉頭輕皺。

“……今方草原之變，有蕭煜順勢而起，竊鎮北王之王位，擅殺鎮北王之王妃，交結妖人，乃得兵權，後恃有眾以要君，憑陵放肆，誌高慢盈，無複尊主庇民之意，忘祖宗之根底，不尊王化，反為生民之巨害……”

張清照本宣科讀完後，朝堂上一片鼓譟，當即稀有人站出來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