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隼站住,望那人馬去儘,俄然轉頭看著承鐸,想說甚麼又忍住了。承鐸四分迷惑、三分鼓勵、兩分憐憫、一分幸災樂禍地回看著他。趙隼到底忍不住,狠狠地罵道:“楊酉林,常日跟老子裝傻!”
承鐸回身就走,嘴裡說:“這個嘛,看你吧。我隻是怕人曲解,還覺得我怕茶茶似的。嘿嘿。”
楊酉林涼涼地說:“那大將軍說說,人有多少,馬有多少?”
承銑介麵道:“我看她舞得很有肅殺之氣,若生為男人一定輸給你我。”
趙隼一躍跳下點將台,順手拉了一匹馬從承鐸身邊跑過,直奔向那步隊去了。承鐸扇了扇他揚起的灰塵,點頭道:“真是欠罵,還趕著去。”
“哦?”東方沉默,如有所思。
承鐸見他如此,便也笑了笑,道:“你就給他右手一個痛快吧。”哲義手起刀落,右手剩下三個指頭一齊斬落。一陣麻痹過後,斷指之痛連續湧起,那瘦高男人竟放聲大笑起來,遠遠聽去卻似哭普通,他喘氣咳道:“可惜了。”
先時一陣輕微的鼓點似叩似問,那女子緩緩直起家來,橫肘應拍。她雖跪著不動,腰肢一扭便覺身形柔雅,讓人急於一看她的麵貌。第二節打過,她一臂柔若無骨地伸出,暴露了眼睛,左眉一挑,眼波流轉,突然折腰一轉,裙帶飄飛,回過身時已放下了手。放動手時,鼓點恰好一頓,迎上她昂首的目光,讓人隻覺冷傲非常。滿場都冇了聲兒。
東方聽出他的戲謔之意,接過話來道:“提及來,你進東門,還是我給你開的門,如何現在分人分馬也冇我的份兒啊?”
承鐸握著杯,道:“嗯。而阿誰教唆她來害我的人,她卻也不曉得是誰,隻知是個戴著黃金麵具的男人。”
“這些將軍走了,約莫他就該到了。你熟諳他?”
承鐸俄然轉過甚來笑道:“你是不是喜好明姬那小女人?”
帳內哲義已經碾磨著切下了瘦高個子的右手拇指。之前抓住的胡人,最怕的就是被俘後切指,今後便張不開弓,握不住刀。那瘦高個子咬牙不叫了。哲義估摸著那陣痛勁疇昔,再以腰刀砍鈍的刃口割他的食指。不過一會兒,那根手指也被切了下來。
茶茶本上來,在承鐸身側給他斟酒,一聽這話,內心便不舒暢,臉上卻還神采不改,將承鐸的杯子倒滿。承鐸看也冇看她一眼,舉起杯子來,意有所指地說:“如此,多謝你送我的女人。”
承鐸說罷,牽了馬走下山坡。楊酉林在身後俄然道:“大將軍。”承鐸站住,聽他接道,“我本來隻是個知名無才的小民,因為天下不承平才入了行伍。數年來都隻是個小卒,而兩年間便做了大將軍。現在更是攻城入池,站在了這胡人的都城。”他望著承鐸誠心道,“楊酉林從不期望做達官權貴。今後便如現在,大將軍但有奔走,即當效命。”
承鐸不管排行、爵位、軍職都比承銑高,他便也拿大,待在本身的大帳裡,讓東方去接著。方纔哲義出去把七王已到的事說了一遍。因承銑穿戴便服,承鐸便也不穿鎧甲。剛換好衣服,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從帳外過來。
承鐸公然沉了臉:“茶茶,我原覺得你多少也是明白男人的。你若要憐憫這些女人,那是不管如何也憐憫不過來的。我向來不是做慈悲的人,我能夠幫你護著忽蘭,你也能夠存點仁慈。但是你需記得,世上的事不是因為你仁慈就能竄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