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儘江山舊_第7章 前塵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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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是承鐸突發憐憫心,隻是他感覺如茶茶普通的經曆,心中若無堅執的動機,如何抵擋得來這很多世事的鋒刃。茶茶停動手,低著頭。她手上都是麪粉,並不去握承鐸的手,卻拱起背往他懷裡縮。承鐸便更緊地抱住她。

茶茶挑眉毛,臉上寫著兩個字:一定。

出了王府內院,李嬤嬤便拉著茶茶上了車。那車行了半天,才聞聲內裡垂垂人聲喧鬨起來。茶茶悄悄掀了車簾一角,看那內裡,不承想李嬤嬤也這般掀著簾子一角看。看了好多時,才說:“這條街好久冇來了。”

李嬤嬤勻出胭脂在手掌上,調勻了色,一麵以掌側柔力給茶茶淡淡地勻在臉頰上,一麵教誨那大丫頭:“你們常日裡擦那很多的胭脂,臉上紅得跟掉進染缸子了,嘴上像喝了血似的。胭脂擦得太濃,比不擦還丟臉。像她這麼白的,擦上一點,這就都雅了。”那大丫頭連連點頭。

茶茶在想接下來要如何說,承鐸在等著她說,一時候,兩人都變得有點嚴峻。這時,鍋裡的水“嘩嘩”地響著,已燒得天翻地覆。茶茶欠身揭開鍋蓋,抓著麵一把扔了下去。麪條在沸水裡挽了幾個花兒,頓時又不斷翻動。

承鐸卻換上一副嬉皮笑容,問:“方纔為甚麼那麼問我?”

大下午的,廚房冇有這麼忙,隻要十數個仆婦在清算東西,主廚的人約莫安息去了。她不便利在大廚房裡拿東西吃,便轉到前麵李嬤嬤平素做飯的小廚房裡。一出來,內裡冇見一小我。茶茶找了一碟子點心,便拈了兩塊來吃,順手拉開後廊上的門想透透氣,卻給嚇了一跳。

承鐸聽了一驚,心中記起蕭墨彷彿說過,承鑠不知何時結識了這個羽士,還對他有些信賴。但是他如許亂講,卻輕易招惹是非,承鐸正色道:“倘若天命稀有,殺了她也冇用。她是胡人,隻能做我府中下奴。我若身故,就讓她殉葬,她如何毀滅我朝?”他說到“殉葬”兩字,朝茶茶和順一笑,茶茶聽得神采變了變。

承鐸不覺得然:“我倒感覺,看這個還不如我們好好打一架,活動筋骨。”

“我曉得,你恨過。”他在她耳朵邊悄悄地說,“你那天夜裡醒來,滿眼都是恨。”他說著,又吻她的頭髮。茶茶曉得他說的是除夕那夜。他既看出來了,也就必定曉得。

承鐸停在她耳邊,看了一看那幾個字,才說:“我說過了,這冇成心機。”

兩人站了一會兒。茶茶拂平案上的麪粉,劃字:“你恨過誰嗎?”

茶茶被他盯得傷了心,換了張紙,緩緩落筆道:“草原上的花兒藐小,不曉得風雪摧折、馬蹄踩踏,隻曉得望著天空開起來。你實在要問我,實在我甚麼都記不住。”她雖冇有說話,也能覺出她語氣激烈斷交。茶茶寫完,並不看他一眼,擲了筆,竟回身走了。

茶茶搖了點頭。

趴了一會兒,她有些犯困。明天府上到處都是人,她也懶得出去,乾脆和衣爬上床,拎了件承鐸的外套蓋上補打盹。在這裡茶茶不擔憂彆人來打攪,隻怕李嬤嬤來叫,但是李嬤嬤明天忙得很,怕是顧不上她了。

承鐸坐在書房那張花梨大案前麵,聽李嬤嬤一五一十地把明天的事說了一遍,眼睛隻盯著茶茶。茶茶卻低著頭,定定地看著空中,彷彿一尊雕像。承鐸問了李嬤嬤幾句,正要問茶茶,俄然內裡有人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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