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仗著幼年無知推你、打你、看你憋屈卻講不出話的蠢樣；比如嫌棄你搶走父母的愛，任由同窗欺辱你；比如當學會庇護你時你早已變得自大而敏感……

李家佑瞄見那句話，內心的歡暢勁剛竄上嘴角，就被他接下來的話打下去。

“……”

李家晟手一頓，腦門上寫滿問號。

“嘀嗒――嘀嗒，”水滴落下，沉寂被劃開一道缺口。

李家佑愣住了。

“……”

他的內心在長久的欣喜後，湧起一股酸澀的麻痛感。有些令人難過和悔怨的事情在腦海翻滾。

他呆呆地盯著紙上的那句話，詭計用眼睛看破紙麵。

他把滾過的雞蛋放到水龍頭下沖刷，然後掰開水潤的蛋白挑出內裡的蛋黃，塞進李家佑的嘴裡。

李家佑憂色僵住。

“嗬嗬嗬……”

“我怕你腫著臉皮，嚇著趙曉琪。”

他說：“……”

“……”

說不出話，有口難言。以是，他理所當然地寂靜。

“我媽說，她曾經給顏阿姨告你欺負家晟的狀，但顏阿姨從冇罵過你。她很活力，她常在家裡抱怨顏阿姨偏疼。她覺得，家晟冇有人愛，以是她要多愛家晟點。”

感謝你。

“好。”

“家晟，開燈。”

“對不起，家晟，對不起。”

“嗯？”

歡樂啊！

李家晟醒來的時候，內裡的天氣還濛濛灰。他抬手幫中間的趙曉琪拉緊被子後，睜眼打量室內的暗淡。

李家晟舉起剛剝好的雞蛋往臉龐邊轉動，表示李家佑敷臉。

他嘴角悄悄揚起，另有睏乏之意的眸子閃過七分的滿足。

滾熱的蛋白觸上紅腫的肌膚，炙熱的心腔倒灌入無窮的勇氣。

“家佑哥…….”藍舒妤看他端出牛奶鍋，利落的往鍋裡倒純白純白的液體，她笑說，“我媽媽不是討厭你。”

“……”

“嘀嗒――嘀嗒。”水滴持續滑落，打碎悶人的沉寂。

李家佑當冇瞥見他否定的答案，胳臂使力把他帶進廚房裡。

“家佑哥，我媽說在顏阿姨內心，你是她最優良的兒子，家晟是她最憂心的兒子。”

藍舒妤推著車輪出了廚房，李家佑自始至終冇有發言。

寫完後，他“叩――叩――叩”三下敲擊，表示李家佑看。

屋內滿是灰色彩，桌椅、書衣櫃、寫字板等半隱半現，三百六十度轉動眸子，也不過是多瞧了幾眼暗影。

比走廊更亮淌的光把室內的統統照出本相，李家晟將目光從牆麵開關轉移到李家佑臉上。

李家晟蹬他眼，李家佑無辜的反望他。二人四目相對，誰都冇猜明白對方的意義。

“……”

他笑意盈盈地爬上床，翻開被子抱住甜睡的趙曉琪。當冰冷的身材碰到和緩的被窩，先前消逝的睡意俄然囊括而來。無聲的哈欠打起來，他拿腦門蹭蹭中間的趙曉琪。

李家佑倒飭早餐的行動並未停，他毫不在乎的搖點頭，說：“冇乾係。”

如許，統統的亮光都環繞在他身邊，冇有濃稠暗色。

好久的沉默，隻要油炸雞蛋的“呲呲”聲和牛奶冒泡的“咕嚕”聲。

李家晟見他垂首無言，搖點頭，舉著雞蛋幫傲嬌的哥哥敷。

第一次，人生裡第一次收成來自弟弟的打趣。也是第一次，弟弟毫無儲存表達對他的體貼。

李家晟笑笑，持續往前走。他哥哥的房間挨著書房，書房的門冇關，烏黑的霧往外滿盈，他伸手抓住門把黑霧鎖在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