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逼供過程非常簡樸，夜飛把他聽來的八卦全都招了。大黑天逃出地府的事固然被壓了下來，但空穴不來風，總有些風聲傳出來，加上天帝邇來淺眠深宮，天官久不窺帝顏，能掐會算的仙君扳扳指頭就曉得出了甚麼事，大師心知肚明，相互領悟也就算了。當初天帝投魂出世，燕氏佳耦以凡人之身承威誕子，本就逆了天命，以是燕又思與其父母畢生不成相見，相見必有禍事產生。與之呼應的，地府鎖經樓命簿上自行生出數行筆墨，粗心便是燕又思與莫沾此生無子。

又思的電話不通，莫沾撥了幾次失利後，乾脆不打了。她握緊拳頭護在風雷小鬼頭上，警戒地瞪著漸漸走近的鐘九首，為懷中烤爐般的高溫驚心。如何辦，她冇有醫治的經曆啊！不曉得西洋陣法對神仙有冇有效？

鐘九首一合牙便感覺不對勁――口中甚麼肉感都冇有。再轉眼，卻見本應成為口中美食的小鬼被一名冷臉如霜的俊美女人抱在懷裡，黑眸燦如遠星，正神采不善地盯著他。

她抽抽嘴角，無法，“你們少了一個火伴。”

隨後又是長長一段時候的沉寂無聲。

“鄙人是來賠罪的。”衣聲獵獵，那人似在他身後鞠了一鞠。

“他們是冇有人類感情的。”靠在她身後廊柱上的俊青年淡淡開口為她解惑，“沾沾，彆用人類的標準去衡量他們。他們是純陽性的魂體，本來就渾沌茫然不知喜樂，他們獨一曉得的隻是‘存在’。如果有人打攪到他們的‘存在’，他們會反擊和粉碎。收伏以後，他們會因伺主的本性閃現分歧的狀況，你現在看到他們是小孩模樣，他們也可以是植物或少年模樣。以是……”停了半晌，又道，“彆太悲傷了。”

“但是……”她不走，淚眼汪汪地看著奄奄一息的小傢夥。

燕又思靠在柱子上，很甘心腸當她的人肉抱枕。無聲呶呶嘴，五隻小蘑菇笑嘻嘻遊走。

狂信者揚起黑刃衝向鐘九首，迫使他不得不放開風雷小鬼，閃身遁藏天國般的殺氣。幾番躲閃以後，他並起劍指一起大喝：“退！”周身氣團彷彿爆炸的原槍彈，將狂信者彈開飛起，“妖女，不但養小鬼，還養妖孽，本日我定不容你。”鐘九首瞪目吼怒，身形驀地暴長，眼角向吊頸起，眉眼變大，還算標準的身材完整變樣，竟然變成一個神容粗暴、端倪猙獰的壯漢――頭髮像《龍珠》裡的卡卡羅特，眼睛像桃子，嘴唇又厚又寬，總而言之，橫看豎看都很丟臉。

因為不爽，表情就有點暗淡，莫沾順理成章地遐想到一些八卦，比如傳聞天帝和嫦娥之間含混不清，王母大吃飛醋，以是天帝不能與那位女神……故事就是這麼傳播下來的。

不是冇想到她和又思的將來，現在，因為一個等候出世的生命，他們的將來彷彿清楚了很多，也很令人……等候……

“救……喂，姓鐘的，不準你吃我家小鬼！”她急吼著衝上去，禁止鐘九首將小傢夥塞進嘴裡，力量大得連瑤姬也拉不住。鐘九首無妨她俄然衝撞過來，手一抖，讓風雷小鬼有機可乘，尖尖的爪子在他手上抓了一下，緩慢逃開。可小傢夥冇逃多遠，卻像走獸一樣低伏在不遠處的地上，刷地抬開端，瞪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