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去再說。”沈經綸比了比房門。

“我不明白。”沈經綸眼中的驚奇之色更重。

“是我。”沈經綸輕聲迴應，躡手躡腳行至搖籃前，目光掠過何歡，落在兒子的臉上。他已經換上了潔淨衣裳，身上泛著淡淡的皂角味道，神情略帶怠倦。

“聽我說完。”沈經綸稍稍抬大聲音，“我會勸嶽母來這裡與你們一起住，你不消來回馳驅。明日我還要回陵城的，你們住在這裡比住在城裡安然。”

何歡重視到，沈經綸的雙手固然冇有包得像粽子，但他的手心還是綁著繃帶。她心中慚愧，不忍遲誤他歇息，又驚駭他不會信賴本身，但她並不是輕言放棄的人。“有些事，你不信賴，不即是不存在……”

文竹接著她的話語說道：“大爺，時候不早了。您若想明早到達青鬆觀，明天必須回到城內。”

沈經綸見何歡冇了聲氣，側頭打量她，微微蹙眉，低聲說：“這裡冇有旁人，你想說甚麼，固然說吧。”

何歡輕咬嘴唇，昂首說道：“我曉得你不信賴鬼神之說，但投胎轉世……”

“行了，我曉得了。”沈經綸揮手錶示世人退下，轉頭扣問何歡：“你剛纔想說甚麼？”

沈經綸沉吟半晌，勉強點點頭。

何歡倉猝退開一步，對著沈經綸屈膝施禮。沈經綸悄悄點頭，目光一刻都冇有分開沈念曦。

“回表蜜斯，大爺直接從陵城趕過來，約摸申時擺佈才氣到。文竹先行一步辦理統統。”

何歡緊跟沈經綸的腳步走出房間，就見絲竹、文竹等人都在廊劣等待。

“噓！”沈經綸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目光還是冇有分開兒子的小麵龐。

何歡情不自禁上前兩步，站在搖籃的另一邊凝睇兒子的麵龐。

就在何歡與絲竹對峙不下之際，小丫環倉促來報，文竹來了。

“不管你會不會信賴……”

何歡點點頭，冇有要求麵見文竹。她信賴，文竹來了，定是沈經綸有所安排。不管沈經綸有甚麼籌算，明日她必須見到母親，不然她不會放心。

午後的熱浪一陣陣襲向何歡。她低頭看著地上交叉在一起人影。隻要沈經綸信賴她就是林曦言，統統的題目就都不是題目，他們一家三口頓時便能夠團聚。

沈經綸被何歡的影子驚醒。倉猝後退一步站直身材，眼中難掩難堪，低聲解釋：“我……我好久冇看到念曦了，以是……”他說不下去了，隻能轉頭粉飾情感。

“都是一樣的。”沈經綸截斷了她的話，伸手重揉太陽穴，疲累地說：“我方纔從陵城趕來，明天必須回到薊州。”他的神采彷彿在說，我真的很累，不要與我談莫名其妙的話題。

何歡跟著笑了起來。兒子固然才兩個多月，已經模糊能看到沈經綸和林曦言的影子。疇昔的九天，固然兒子大多數時候都在睡覺。可就算是他睡覺的模樣，也是世上最可兒疼的嬰兒。隻要看過他，抱過他，冇人會不愛他。

見何歡態度果斷，沈經綸不解地看她，好久才吐出一句：“隨你吧！”

“表姐夫來了？”何歡愣了一下，“他不是還冇回薊州嗎？”

“我……”何歡雙手緊握搖籃的扶手，昂首諦視沈經綸。如果她再次向他證明，她是林曦言，他會信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