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怔怔地望著火紅的落日,任由眼淚順著眼角滑下。謝三走出了她的餬口,而她隻能用餘生賠償沈經綸和沈念曦。
不知不覺中,謝三走進一家金飾鋪,鬼使神差般拿出斷了的簪子,對著小二說:“替我把這支簪子鑲起來。”
冷巷中,他擊退了三個黑衣人,徑直回到暫居的小堆棧,單獨閒坐暗中的房間中。他的手臂在流血,但刀傷的疼痛抵不過情傷的撕心裂肺。
字如人形,謝三的字剛毅有力,而沈經綸的字陰柔堅固……
“張伯和大太太去接二少爺放學了,曹姨娘和張嬸在廚房籌辦晚膳。本來奴婢也要去廚房幫手的,是曹姨娘讓奴婢在這裡陪著大蜜斯。”白芍說到這,心中一陣唏噓。
“但是甚麼!”掌櫃的擠走店小二,諂笑著說:“客長存候心,鄙人必然請最好的徒弟,做得天衣無縫,包管您對勁,隻不過這人為……”
“已經冇事了。”何歡深吸一口氣,悄悄笑了笑,“昨夜我因為睡不著,在院子裡坐得久了,纔會染上風寒。今後我會謹慎些的。”
他感覺不成思議,乃至感覺本身不成理喻,他竟然在分開冷巷之前,特地找到掉落地上的半截髮簪。
令他絕望的,他找到了斑斕堆棧的店小二,證明瞭何歡的每一句話。貳心如刀絞,漫無目標地走在街道上。更可悲的事,他還是想娶她,不肯與她擦肩而過。
“這是五兩銀子,就當是定金。”謝三順手扔下一塊銀子,手指撫過簪子的斷口,“我甚麼時候能夠過來取?”
模恍惚糊中,何歡看到了謝三,他騎著高頭大馬走在人群中,是那麼意氣風發,而她隻能遠遠看著他。
他出世在勳貴世家,又封了爵,他本該迎娶王謝淑女。他對峙娶家世明淨的布衣女子,隻要他安排得宜,可以是一段嘉話,可她說的那些事今後一旦被人翻出來,就不但僅是他們之間的事,乃至會讓他們的後代一輩子抬不開端,更何況沈經綸還是先太子的幕僚。
何歡聽了白芍的話,隨便點點頭,命她倒了一杯溫水,便遣她去廚房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