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軒的雅室內,沈經綸立在窗邊望著迴廊的絕頂,神采中難掩怠倦之態。忽見小二領著陶氏跨出院門,他微微一怔,隨即纔看到低頭而行的何歡。
陶氏順著他的話虛應了兩句,想要找個藉口支開何歡,好讓她向沈經綸提及婚事。可一想到本身如果開口,清楚就是何歡趕著給沈經綸做妾,她實在拉不下臉,又嚥下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陶氏雖心中不滿,但想著何歡方纔病癒,順著她的話說:“也是,我們歸去的時候再買也不遲。”她想了想,見沈經綸並不介麵,又道:“既然謝家尚冇有答覆,不如再等等吧,反正也不急在這一兩天。”
比擬之下,何歡情意已決,一心隻想快刀斬亂麻,可沈經綸和陶氏都不開口,她總不能大聲嚷嚷:我情願為妾,隻等謝敏珺入門,一頂小轎接我去沈家就夠了。
她猛地站起家,看著沈經綸點點頭,一字一句說:“表姐夫,我已經想清楚了……”
或許因為她到底隻是淺顯的女人,想到這,她的眼眶紅了,隻能低頭粉飾情感。
陶氏聽到這話,神采微變。她不曉得莊子上產生了甚麼,隻是模糊感覺,何歡果斷地回絕謝三,定然與沈經綸有關。現在沈經綸公開這麼說話,站在她的角度考慮,何歡舍了正妻不做,卻甘心成為沈經綸的妾室,隻怕她早就失身於他。
陶氏心生不滿,對沈經綸的印象急轉直下,卻又不敢劈麵駁斥他。
他回到桌前,手指輕觸琴絃,目光盯著房間的角落,似雕像普通墮入深思。
悶熱的午後,天陰沉沉的,太陽慵懶地躲在烏雲前麵,偶爾暴露昏黃的身影。
沈經綸這話說得如此直白,任誰都聽得出,他想與何歡伶仃說話。切當地說,他一開端就不想見到陶氏。
何歡穿了一件新月白的半臂,外罩秋香色對襟褙子,上麵是同色的馬麵裙。對十七歲的少女而言,如許的打扮略顯老成。
何歡雙手交握在膝蓋上,手指緊緊交纏。直至疼痛感襲來,她低著頭問:“表姐夫,都城那邊可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