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已至此，他對何歡倒是不得不另眼相看。放眼全部薊州城，或許有很多人曉得先太子被廢之事，但都城遠在千裡以外，對大多數人而言“先太子”不過是一個名詞。至於唐安，曉得他名字的人少之又少，何歡卻一眼認出牆上掛的是真跡。

“我不是在遲延時候，我隻是在等水汀女人。”何歡一邊說，一邊察看鄒氏的神采，隻見她的臉上全無妒忌氣憤之色，底子不是一個正室對待外室的態度。她更加必放心中的猜想。

“你說的是究竟又如何？這些事與我何乾？石頭巷的宅子是姨娘送給我的，我托中人放租，有甚麼不對？至於租房的人是誰，把屋子拿來乾甚麼，我如何曉得？本日，我們隻是來探病的，你一味禁止我們，莫不是心虛？”

“誰說那是真跡！”何柏海早已決定，死也不承認那是真跡，就算上了公堂也是一樣。他也算堂堂的何三老爺，冇有真憑實據，就憑何歡的空口口語，他就不信官府能治他的罪。

“啪！”何柏海恨極，心中的氣憤無處宣泄，反手一巴掌打在鄒氏臉上“甚麼鬨開不鬨開，乾係不乾係，她教唆彆人擅闖錢秀才家，擄掠彆人財物，官府應當將她定罪纔是。”他惡狠狠盯著何歡說：“錢秀才，你彆怕，你若想告她，我出銀子，給你請最好的狀師。”

“胡說甚麼！”何柏海一把推開錢秀才，拍了拍衣袖，對著何歡怒道：“彆覺得弄個窮酸秀才，你就能誣告我……”

何歡喚了一聲“白芍”白芍抱著一大摞畫捲走入屋子“劈裡啪啦”一下子全都摔在地上。跟著幾張畫軸滾蛋，紙麵上鮮明是何歡曾在何柏海書房的牆上看到的畫像。隻是地上的畫像雖畫得精美，卻不及牆上的真跡有氣勢，一看就是假貨。

“你先好生接待著。”何歡揚聲答覆，笑盈盈地看著何柏海。

“三老爺，我都曉得了，唐安是反賊，一會兒官府就要來拿人了，你行行好，放過我吧！”說罷，他竟然對著何柏海跪下了。

“你到底想如何樣！”何柏海的神采更加丟臉。在錢秀才呈現那刻，他就悔怨了。可事已至此，悔怨有甚麼用！

何歡與魏氏說話的當口，何柏海佳耦立在客堂的角落，一陣嘀嘀咕咕。未幾會兒，三房的下人進屋，與何柏海又是一陣竊保私語。

當下，何歡不著陳跡地朝窗外看了一眼，緩聲道：“三叔父，你急巴巴請錢秀才臨摹畫像，真的是不智之舉。那些畫作流入市道後，固然你能夠謊稱你手中拿的隻是假貨之一，但剛纔你都看到了，錢秀才把你供出來，不過幾句話的事情，這還不是在公堂上呢！”

何柏海措不及防，倒向一旁的椅子。他尚未反應過來，何歡一字一句說：“你能夠打你的女人，打你的女兒，但休想動我一根汗毛！”

何歡強自平靜，從衣袖中拿出幾張紙，一把甩在何柏海臉上，大聲說：“看清楚這是甚麼！我請來大叔公，二叔公，就是想讓他們做主，把你們逐出何氏宗族！”

長久的沉默中，錢秀纔回過神，喃喃道：“早上那幾個男人，清楚就是捕快……他們把我畫的畫像都拿走了……莫非他們不是捕快？”他這纔想起，他們壓根冇有透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