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候,扔了不是,不扔也不是。
女子一旦過了十五歲,及笄後,便不會再來學裡了,因此,這三十個女郎裡,最大的就數四姐鄭紛,本年八月及笄,年紀最小的,是五房的十五娘子鄭藝,年僅六歲。
聽了這話,鄭綏卻有些不美意義,隻好嘻嘻一笑,“我剛纔一向在想著盧先生安插的功課,我該畫甚麼交上去纔好,就冇太重視了。”說著,上前抱住五姐鄭縭的胳膊,又道:“這不是有五姐在,阿嫂可叮嚀過五姐了,讓五姐照顧我。”
“熙熙,謹慎點。”俄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鄭綏隻感覺腳指微微一痛,整小我身材就要往前倒了,隻是還冇倒下去,便讓人給扶住了,鄭綏昂首,見是五姐鄭縭,忙喚了聲阿姊。
鄭綏倒是看出來了,這群姐妹中,最不重視女子形象和德行的,就數五姐了,翻白眼,瞪眼,訓人,這些行動幾近是一氣嗬成,幸虧在家學裡上了這麼多年的學,幾位先生的鬆散氣勢,一點都冇有學到,幸虧伯母諸葛氏家風鬆散,到五姐鄭縭身上就完整不是這麼一回事。
下午教丹青的盧先生,出身範陽盧氏,和祖母本家,嫁入鄭家旁支後輩,因畫得一手好丹青,便被聘為學裡的先生。
“我纔沒有,方纔五姐在時,我都冇敢拿出來,放心,我不會諷刺阿姊的。”
阿舅崔彥,不但工辭賦,更是寫得一手好丹青,而外祖母盧氏和舅母李氏,皆是酷好書法之人,尤喜前朝衛夫人書帖,受其影響,鄭綏自小便喜丹青和書法,在書院上學,也最喜丹青和書法課。
到守靜園的門時,九姐鄭芊,先去裝點樓,鄭綏才讓身邊的采茯把昨夜裡她畫的那幅畫交給鄭紛,鄭紛正不解,伸手接過期還一臉的迷惑,隻聽鄭綏近前身,附耳低聲道:“昨日阿姊問過宗家大郎君長甚麼模樣,我也一時說不好,就畫了這幅宗家大郎君的畫像,阿姊拿歸去再瞧瞧。”
阿吉,是五姐鄭縭的奶名。
“鬼丫頭。”鄭紛低斥了一聲,臉上的笑意卻溫和了很多。
至此,鄭綏不得不承認,在伯母跟前,鄭縭已經是儘量在禁止了,一舉一動,勉強合適端方。
三叔公娶清河崔氏女為妻,十二年前,因崔頎案,清河崔氏滿門罹難,累及姻親太原郭氏河東柳氏,經此大難,今後,太原郭氏和河東柳氏一蹶不振,三叔祖母為崔頎女,自縊而亡,三叔公帶著三個兒子,逃出鄭家,不知所蹤,至今還是下落不明。
隻是鄭綏觸目所及,見到鄭縭的裝束時,有半晌的怔愣,待回過神來時,頓時便感覺哭笑不得,如果她冇記錯的話,四姐鄭縭身上的這件衣裳,五兄鄭緯也有一件,原是少年郎君的寬袖長袍,四姐竟然穿到了身上,如果把雙丫髻換成幘巾或是冠戴,再修一下鬢角,隻怕四姐就變成了一名實足的少年郎了。
大略是家學裡,好久將來新人了,因此,鄭綏一進書院,就引來了世人的諦視。
鄭紛一聽這話,頓時一驚,隻覺到手頭上的絹紙畫卷有些燙人,耳根處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家學裡,教小娘子功課的女先生,要麼是寡居歸家的鄭家娘子,要麼是嫁入鄭家為媳的世家之女,不管是鄭家女,還是鄭家媳,未出閣前,皆是素有才名,起碼精通一藝,或詩書、或女紅、或棋藝、或樂律、或書法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