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但是有甚麼事?”李氏忙問道,因鄭綏不喜好上了年紀的仆婦進屋奉侍,近身奉侍的一貫都是些年青女郎,故而,在這望正園,若非呼喚,仆婦都是不答應進屋子,李嫗是她乳孃,更比旁人清楚幾分,從未違矩。
隻聽李氏道:“四娘五娘和九娘先歸去了。”
鄭瀚嗯了一聲,問:“十娘今兒感覺麼樣?”
“等會兒醫者來了,問起甚麼,阿嫂代你答就行了,你不必出聲。”
早已在榻席上坐下的馮十一郎君,頓時有些看不慣,側目嚷道:“我說,你們倆有完冇完,是來看病的,還是來行這些虛禮的。”
石蘭領著六個丫環出去,添了兩方榻席,把紅漆木雕花刺繡屏風往床榻前移了兩步遠的間隔,放下簾帳,見到李氏點了點頭,石蘭才退下去。
鄭瀚嗬嗬一笑,對一旁的鄭綸道:“二郎,你領著扁鵲出來吧。”
鄭綏身邊救返來的幾個主子,尤以采茯和杜衡傷勢最重,采茯昏倒到現在才醒過來,杜衡雖早已醒過來,但是腦袋卻讓石塊砸了一個洞,醒來後神態不清,變得癡聰慧呆,醫者說是因腦中有積淤的原因。
剛交代結束,明嫗領命出去後,就見李嫗走了出去,腳步急了些。
李氏聽了,轉頭望向倚坐在榻席上的鄭綸,卻見鄭綸笑著點頭,“我不曉得這事,來時冇聽馮家世父提起過,不過馮世父的確不是一小我來拜訪阿耶的。”說著,便起了身,“阿嫂,我先出去,請阿耶和馮世父他們去東廂坐半晌,阿嫂這兒好了,打發個婢女疇昔說一聲。”
李嫗聽到李氏這麼一問,冇有再近前,頓住了腳步,立在屏風前麵,“回大娘,二郎君和馮家十一郎君帶了一名醫者過來給小娘子瞧病,郎君傳聞幾位小娘子都在,讓老奴出去講一聲,令大娘安排一下。”
彆人還猶小可,剛纔出去拆繃帶,候立在床榻邊上的兩位醫婆,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坐在內裡的鄭瀚已經急得起了身,趕到屏風邊上,“這藥是府裡的四個醫者一起開的方劑,又請了好幾個善長骨折的醫者瞧過,方敢用藥的。”
微躬身在前邊帶路,繞過屏風。
屏風前麵,李氏抱著鄭綏坐在床榻上,藕色簾帳早已下了銀勾,見老叟近前來,鄭綏剛把手伸出去,石蘭正要用細紗絹帕擋住鄭綏的手腕,卻聽那老叟道:“掀起簾帳,老朽要先瞧瞧小娘子的傷口。”
李氏一見,頓時明白,手摸了摸鄭綏的後背,細聲安慰道:“采茯和杜衡的景象不一樣,放心,不會有事的,阿嫂這就讓醫婆疇昔瞧瞧。”當即,李氏就令丫環喚了明嫗出去,叮囑一番。
隻聽鄭瀚道:“好了,就不必多禮了。”
鄭瀚回身對著中間的白鬚老叟拱手道:“有勞扁鵲給小女瞧瞧。”
“二郎君客氣了,二郎君是子集的朋友,便是老朽的朋友。”那老叟躬身回之一禮。
受命出去的僮仆,很快領了兩個醫婆出去,行了禮,便繞過屏風,行至床榻邊,翻開被褥,裘扁鵲一見到鄭綏裹著夾板的膝蓋,包得嚴嚴實實的,眉頭便微微一皺。
石蘭出去冇多久,再出去時,透著屏風,就見二哥領著三人出去,馮家世父,鄭綏是見過的,那麼跟在阿耶身後的那位白鬚老叟,應當是馮家世父今兒帶來的醫者了。
李氏放開鄭綏,起家,站在屏風前麵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