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經坐在窗邊的榻上，黃綠色的竹簾已捲了起來，一眼就瞧見幾個丫環仆婦擁著李氏繞太長廊，從西邊過來，梳著墮馬髻，圓潤的耳垂上佩帶著珍珠明月璫，一身蓮斑紋襦裙，腳步輕巧，桃腮含笑，杏眼傲視，膚白而高挑，生生把旁人比下去，氣質如馥香之蘭，猶是鶴立雞群，令人冇法忽視。

“你從西邊的望正園過來，熙熙但是還在生阿奴的氣？”鄭經轉開了話題。

“陳留？”李氏重述了一遍，有些不解。

他冇說的是，本來他還想在坑裡放些箭鏃，就是因為讓桓裕發明瞭，禁止了他。

“這話談笑了。”李氏卻不信，現在嫁四娘子，阿公都不肯意，何況是十娘子。

說完，還是埋著頭，有些悔怨開了口，她纔不要這麼等閒就諒解阿兄，要不下回有甚麼事，他還是又會一聲不響地就分開。

“本日如何這麼早就返來了？”

當時，鄭經隻感覺麵前柳暗花明。

東有阮遙，西有鄭瀚。

“你如何報的仇？”一聽平城的上年的舊事，鄭綏當即便來了興趣。

鄭經不置可否，彆說是李氏不信，說出去，隻怕冇人會信賴，祖姑姑聽了，說不定會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了。

“他逃出來的。”這當口，鄭緯也冇顧得上說鄭綏冇大冇小了。“雄師南行至義陽的時候，他帶著五十親衛，逃了出來，隻是冇推測，我挖的坑，第一個掉進坑裡的不是乙渾寬那小子，而是叔齊兄長。”

厥後，傳聞乙渾寬那小子歸去後捱了頓揍，兩個月冇出門，乙渾闊又親身上門和外祖父阿舅告了罪，鄭綏也就冇掛念著這事了，不想阿兄還記取這事。

一提起鄭綏，鄭經就不由伸手摸了摸額頭，半晌方道：“還是讓熙熙去書院，阿奴自返來，就未曾去過書院，為這事，十八從叔都來找過我好幾次了。”

驕陽似火，炙熱烘烤大地；南風微熏，涼意習習拂過。

話音一落，卻見鄭經眉頭一皺，擺了擺手，“如果生逢承平，這門婚事的確門不當戶不對，但現在是亂世，各地豪強盤據，稱雄一方，像君長如許的能統兵兵戈的豪傑，才氣保有一席之地，假定熙熙年紀再大些，我都籌算讓熙熙嫁疇昔。”

鄭經從怔愣中回過神來，望著已經出去的李氏，“君長兄去他陳留從母（姨母）家了，阿平跟著一起疇昔了。”

李氏也冇再多問，聽鄭經提起十娘子的事，想來方纔在望正園看到的景象，不由笑了笑，“可不是，不管阿奴如何哄，都不睬會，常日也未曾見熙熙氣性如何這麼大。”

十八從叔，是五叔公的三兒子，現掌管著書院裡的事件，喜辭賦，自鄭緯返來後，最喜便是追著鄭緯給他點竄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