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錦聞言,麵上神采穩定,心下卻嗤之以鼻。
死過一次的人了,應更豁達些,能活著就一件極好的事。
“錦兒,錦兒,快醒醒。”一個溫和的女聲略帶擔憂,不厭其煩地輕喚著。
隻不過,現在她當然不會如此說,顧雲錦笑笑,對林姨娘:“不記得了,方纔醒過來就忘了。”
顧雲錦垂眸,這會是預示夢麼?
但對於一個庶女來講,太惹人諦視不是功德,恰當收斂鋒芒方為上策。顧雲錦不是真正的稚童,無需林姨娘叮囑,她自幼時起,便將劉海蓄長,堪堪蓋到眼瞼上方,不遮擋視野便可。
她的劉海很長,柔嫩的墨發貼服,遮住飽滿的玉額與黛眉,一向垂落到眼瞼處,擋住了小半張臉。
隻左手那熾熱的溫度仿若還在,她忍不住蹭了蹭薄被。
她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了,頭迴夢魘以後,顧雲錦就與林姨娘提及過。
這個非常實在的夢境,自幼時起便纏繞著她,讓她難分夢裡夢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
亦是如此,她現在方會這般想,換了上輩子,顧雲錦必然嗤之以鼻,說不得還會看看心機大夫。
顧雲錦拾掇安妥,末端,她又執起玉梳,細心地理了理額前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