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博衍冇等他說完就把病房門給關上了。

“不消，”項西一揮胳膊，“我能走，彆說腿上殼兒去掉了，就冇去掉我滿地走得也挺利索的。”

程博衍衝疇昔拽著輪椅一轉，項西連人帶椅子被拽得原地轉了一圈，叼在嘴上的煙差點兒掉衣服上。

“我在這兒呆會兒吧姐姐，”他看著窗外已經大片冒出了新芽的樹，“我透透氣兒看看風景，一會兒本身回病房。”

“嗯，”項西點頭，“我現在是冇頭髮，要有頭髮就會再讓你給帶梳子，另有髮膠……”

平時根基冇人叫他哥，家裡的表弟表妹的，都直接叫名字，除了外甥女小溪總叫他哥以外，比來這些年叫過他哥的，就隻要項西了。

程博衍往他身後看疇昔，跟項西一個病房的大叔正低頭把菸頭扔到地上，還想用腳把菸頭扒拉到一邊兒去。

程博衍瞅了他一眼：“讓你活動一下是怕你躺時候長了難受，冇讓你冇事兒就滿地竄。”

出了院以後會又會是甚麼樣的餬口，項西還真冇細想過，他感覺也冇需求去想，甚麼樣的餬口他都能過，隻要冇有平叔二盤，他就算去擺個地攤賣草編螞蚱，也冇甚麼。

項西看了看時候，這洗了能有五分鐘了。

實在落寞這類感受，並不是隨便叫小我這麼一坐，就能有的，程博衍感覺這跟項西身上的彆的特質……比如張嘴就冇實話，我就是不想死，我前一秒還犯著狠我下一秒就能笑這些特質一樣，是與生俱來的，或者說，得有項西那種龐大而陰暗的生長環境才氣培養。

“我操！”項西一臉又拽又不耐煩的神采罵了一句，抬眼看到是程博衍的時候愣了愣，刹時換了笑容，“哥？你要去查房啊？”

鏡子是小孩兒用的，帶個手柄，程博衍每次到病房，項西差未幾都拿在手上來回照著。

“下午先拍了電影我看看環境再說。”程博衍說。

“骨頭都洗白了，差未幾得了，”項西嘖了兩聲，“您這當我麵呢，也忒傷自負了。”

這還正想著呢，猛地看到項西麵前騰起來一陣煙霧，緊接著他就聞到了煙味兒。

在病院這兩三個月時候，固然有點兒難受，卻算得上是他這輩子最消停的日子，不消擔憂捱揍，也冇人罵他，不消逃竄，不消偷偷摸摸，不消逮誰衝誰犯狠……

給孫大姐加了陪護費以後，孫大姐冇再提不想乾的事，把項西照顧得還挺好的，程博衍就買了個太陽花的鏡子給項西，根基就冇再操心過甚麼彆的了，每天查房的時候看看，項西規複得很快，感受也胖了一些。

“就，能出就早點兒出吧，”項西還是說得很小聲，“用度能少點兒啊，要不我錢該不敷了。”

“鏡子？”程博衍感覺這答案實在有些超出他的料想，“你要照鏡子啊？”

“早好了你不說？”程博衍的確無語，翻開被子。

“哥，”項西像是鬆了口氣，腦袋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地漸漸活動著，“你是不是下午有事兒啊？”

程博衍翻開被子把尿壺拿去倒了，項西本身蹭來蹭去把褲子提好，又躺床上看了好一會兒電視了，程博衍還在廁所裡呆著。

“說過。”項西歎了口氣，程博衍說冇說過他是真不記得了，孫大姐倒是說過一次，說骨折醫治階段不讓抽菸。

“那……”項西愣了愣，“那要不你歸去睡吧，我這裡實在也不消陪著，你幫我把床弄起來吧，我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