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躊躇了下,不知該如何稱呼他為好,他曾也貴為郡王之尊,但現在不過是被奪了封號軟禁在景山的一名囚徒。想了想,傅恒還是恭敬地喚了他一聲,“十四爺,皇上即位十年了,百姓安居樂業,國度充足安樂,十四爺為何還要做禍國殃民之事,挑起本可製止的戰事呢?”
陳夫人點了點頭,“我曉得他做了甚麼。他已經和我說了。”
“你這是甚麼意義?”他奇特地看著允禵,親生母女間哪有豪情不好的!固然他曉得陳夫人更偏疼陳二蜜斯多一些。
“但是……”她躊躇地看著她。
聽到最後一句,傅恒已是微微一驚,本來這麼多年,允禵心中的恨意日積月累,竟讓當年那顆勇猛善戰、護家衛國的大誌扭曲至此。他悄悄歎了口氣,這就是身為皇家人的可悲啊,一將功成萬骨枯,放在皇位爭奪上,更是顯得血淋淋的猙獰。而他的阿瑪不也是這場廝殺中的無辜捐軀者之一嘛。他不由看向茅亭中的零淚,如果將來她再回到都城,會不會也要深陷此中?到時,四阿哥為了保住他的皇位,會不會也捐軀掉她?他不敢去想,如果能夠的話,他很想帶著她逃離這統統,再也不要返來。
允禵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似是賞識又似是諷刺,“愚忠啊,胤禛不配有你們如許的朝臣。”
零淚一愣,允禵和她到底是甚麼乾係啊?他竟然甚麼都不瞞她?
允禵的眼裡徒然閃過苦笑的神采,“婉兒,我又不會把她給吃了,用不著這麼防備我吧。”
傅恒站在不遠的處所,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茅草亭內的母女倆,臉上神情一向緊繃著,涓滴不敢放鬆。他模糊感覺,她們的狀況不像是母女間在說私房話,到像是有甚麼首要的事情交代,不然允禵也不會把他們帶到這裡來。
陳夫人眼睛裡有哀思的笑意,“能逃一時是一時吧。”
陳夫人見他們往這邊來了,就把零淚護在身邊,冷冷地看著允禵。
陳夫人見她還是不肯解纜,隻要對傅恒道,“我就將女兒拜托給你了。”
“你不消這麼嚴峻,我是不會傷害她們的”,允禵輕步走到他身邊,負手而立,目光一樣是望向草亭的,但眼神安靜而暖和,似是帶著多少難言的情素,淡淡道,“你瞧,她們母女彷彿豪情不錯的模樣。”
零淚終是狠了狠心,決定將這統統都放下,揚開端,對他道,“我們走。”兩人聯袂走出茅草亭,朝著東麵的方向走去。
“我冇甚麼鬼主張”,他無辜地聳聳肩,“隻是瞥見你在這兒,就故意讓你們母女見上一麵。你和傅恒流亡在外,下次你們母女再見就不曉得是甚麼時候了。”
零淚恍悟地一點頭,隻要他們還覺得她是真正的陳家大蜜斯,他們就會念著當年的那份慚愧之情,即便陳夫人犯了再大的罪,雍正也不忍心懲辦的。她略微放心下來,但允禵強帶陳夫人去都城究竟為的是甚麼呢?
“走吧”,陳夫人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目光溫和而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