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聞言，嘴唇笑意更甚，聲音刻薄而刻毒，“你說得冇錯。我隻是大清的阿哥，而大清是天子的，你纔是將來的天子呀，全部大清的死活都和我這個阿哥冇一點乾係。”

弘曆苦笑地一低頭，“鳳娘固然說出三寸藥行的帳本所藏之處，可就在我順藤摸瓜時，弘時已將銀兩轉移，而其他涉世之人都眨眼間消逝了。我空拿著一卷帳本，底子就告不倒他。”

“他們是大清的兵，而你是大清的阿哥”，弘曆氣極得站了起來。

有了披風取暖，零淚便與傅恒悠哉悠哉地安步在石徑巷子上。她很少會夙起，更不會無聊到捐軀就寢時候來園子裡漫步，隻是本日有他陪著，她俄然感覺，這早上的氛圍很新奇，鬆柏翠綠油綠，連那一貫被她以為吵人的麻雀，這會兒叫起來也有點像百靈了。

今晨天氣暗淡，天空中烏壓壓的黑雲罩頂，讓她很有一種要遭天譴的錯覺，不由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滿身涼颼颼得直顫抖。這時，她才發覺到本身出門竟然忘了披上披風，一會兒萬一真受冤下起大雪，她連個擋風的東西都冇有。

光風霽月殿內有幾處大的金魚池，固然池水已經上凍，但因為魚窩內很深，溫度較高，水麵也隻是結了一層薄冰，還是能看到十幾尾錦鯉還在冰下流動。零淚獵奇地趴在窗台上，正數著那多彩錦鯉到底有幾種色彩。

像嗎？她回想了下陳夫人的邊幅，除了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她真看不出還那裡像了。“實在，婉瑤mm更像娘一些”，她笑眯眯道，這麼說應當不算欺君吧。

她不解地看著他。

他一聽，忍不住就笑了，這話說得實在太像或人了，“四阿哥做事一貫都有萬全的掌控”，低下頭，漸漸幫把她披風上的帶子繫好，聲音沉緩地接著道，“隻是，我擔憂四阿哥會顧及手足之情，冇法對三阿哥真能下得去手。”

她跟在那倆兄弟前麵，一同進到殿內，恭恭敬敬地向天子施禮問安。不過，她那雙小眼睛時不時地在弘曆身上打轉，心急他如何還不向天子打小陳述？又睇眼偷偷看向弘時，見他臉上還是笑如清風，猜不透到底哪方占了上風啊？急得她心如貓撓般難受。

“四弟應當有話要和我說吧？”弘時先突破僵局，閒適地喝著茶，全看不出大難臨頭的嚴峻感。

零淚抬眼望去，一身青緞錦袍的弘曆正站在殿門口，一雙桃花眼儘是促狹的笑。隻是，她還冇來得及回敬他幾句，就又是一呆，站在他身邊的如何是弘時啊？這兄弟倆一副兄慈弟孝的模樣究竟玩甚麼花腔呢？

弘時沉吟了一會兒，才啞聲道，“手足之情嗎？好笑啊，愛新覺羅家就向來冇這個東西。老四，你給我記清楚，我們之間隻要你死我活。你如有本領，就弄死我。不然，我毫不會對你部下包涵。”

“零淚很有幾分男人氣，應當是更隨父親些吧”，弘曆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儘力半天，也冇找出一點書香家世家該有的氣質。

屋內俄然冇人說話了，沉默半晌後，零淚忍不住擺佈打量，氣抬高得的確能憋死人啊。她清清嗓子，又很彆扭地鬆鬆領口，奉求，要打就快一點，彆折磨她這個無辜看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