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甚麼東西是朕很想要的?”雍正半信半疑道。
九洲清宴殿,統統殿門窗幾緊閉,幾縷稀少的光芒順著透明的玻璃映進殿內,在烏亮如鏡的金磚地上折射出一道長長的人影。而寂靜如雕塑般地跪了好久的弘時,始終嘴角掛著淺含笑意,文雅自如,神情輕鬆。
“夠了”,雍正不想再聽下去,那一瞬,貳心頭一酸,無法感喟,“朕曉得,你從小就怨朕偏疼,恨朕寵嬖四阿哥甚於你。你妒忌,你不甘,乃至到處難堪他,與他作對。是,朕承認,你資質聰慧,不管是學問還是工夫樣樣比老四強,但你為人過於奪目算計了,又野心極大,教朕如何能放心把大清的江山交到你手上。”
雍正癱坐在寶座上,再次展開李榮保的血書,不由鬆了口氣,順手將血水扔進了香爐內。
蘇培盛看了弘時一眼,纔回道“此人名叫鳳娘,自稱是三阿哥的親信。”
雍正氣急,搶過他手中的證詞,撕個粉碎。
“你有東西要給朕?”雍正目光幽深地看著她。
弘時被他的氣勢震得一愣,身材微微晃了晃,但很快又嘲笑起來,“你曉得,你明顯就曉得……是啊,冇有你的應允,熹妃怎敢這麼大膽偷鳳轉龍。實在,你從一開端就決定了,是不是?為甚麼?為甚麼?是因為他阿誰漢人的娘曾是你敬愛之人?嗬嗬,好笑,真是好笑!我不平,我不平!”
而坐在剔紅雲龍百斑紋寶座裡的天子,眼睛一向瞪住跪鄙人麵的人,眼神冷冷的,淡淡的,如同神明,隔著環繞的香霧。芬芳的香味堆積在呼吸裡,越堆越厚,沉沉地壓在胸口,悶得人將近堵塞了。
鳳娘隻是一笑,臉上並無太多神采,取出證詞交給他,雍正一瞧,這是李榮保的親筆無疑,隻是乾枯的血漬讓他看得心中一痛,也不知這位老臣是否救得活。他如釋重負地擺擺手,“好,你能夠走了。”
“是的,我是瘋了,我是被你和弘曆逼瘋的。你若本日不封我為太子,那就等著你最敬愛的四阿哥身敗名裂吧。”他的笑陰狠愈烈,眼白處乃至蹦出緋紅的血絲,透著睚眥欲裂的狠煞。
“甚麼人?”雍正微蹙著眉峰。
“四弟弘曆的出身”,弘時一針見血,眼神也變得森冷起來,“皇阿瑪伶仃召見兒臣,不就是怕這件事被彆人曉得嘛。”
“你瘋了,你的確瘋了”,雍正失措地瞪大雙眼,冇想到他會如此處心居慮,明顯他已是破釜沉舟。
“來人,把弘時的嘴堵上,朕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先關進宗人府去,待朕想想如何措置他!”
“你不平又如何。朕是天子,朕說他是熹妃所生,那個敢亂嚼舌根”,雍正喝道。
“他的額娘是誰不首要,首要的是他的皇阿瑪是朕!”雍正的神采裡有著不容人辯駁的冷定。
弘時猛地一震,雍正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倒是想見見這主仆倆又在耍甚麼把戲,揚聲,“帶她出去。”
“你、你竟然敢威脅朕?”雍正一愣,隨即暴怒地瞪著他,俄然起家走下寶座,走到他身前狠狠扇了一記耳光,又反覆句,“你為了奪嫡,竟然敢威脅朕!”
就如許相互相顧無言的君與臣、父與子二人,對峙著,焦灼著,煎熬著……
鳳娘起家,朝弘時拱手告彆,“三阿哥,你本身多多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