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一名年老的太醫提著醫箱前來。他先是被公主的景象駭一大跳，慎重心神，先是診脈，再細心地檢察臉上的疙瘩。

“母妃，你說我是不是中了骨肉分離的毒？”

她的眼因為驚駭越睜越大, 彷彿能看到鏡中女子的臉裂開, 骨肉剝離, 垂垂變成陰沉的白骨。

她五內俱焚，望著躺在塌上的女兒，女兒臉上的毒瘡彷彿更多了些。她心如刀割般，恨不得衝到德昌宮，把那女人殺了。

賢妃清楚，這毒是冇有解藥的。高家人千辛萬苦弄來的東西，她本是想用在皇後身上的。無法皇後一向防得嚴，她近不了身。

祁帝的瞳孔猛地縮起，骨肉分離？這毒他是聽過的，前朝的禁物，如何會呈現在永蓮的身上，是誰給她下的毒？

很快，韓太醫出去。

“冇錯，那骨肉分離之毒何其陰損，但凡是沾上一滴，就能讓人送命。胥家嫡長孫不過是初生嬰孩，那裡經得住？臣妾過後聽永安說，嚇得是心驚肉跳，又怕弄錯，誤怪永蓮，一向不敢說出口。方纔您說永蓮也中了這毒，臣妾想著，是不是永蓮本身不謹慎弄到的？”

“蓮兒！”賢妃一把拉著她，驚駭地望著祁帝，“陛下，蓮兒是一時胡塗，冇有抵毀皇後孃孃的意義，求陛下念在她剛中毒，心境顛簸，口不擇言的份上，寬恕她。”

嬤嬤不敢擔擱, 慌手慌腳地起來替她換衣, 換成平常，她必定要怒斥。可本日她滿腦筋都是可駭的骨肉分離，以及本身皮肉掉落的可駭模樣, 整小我抖如篩糠, 連叱罵人的力量都冇有。

祁帝正在批閱奏摺，聽聞她們求見，命寺人召她們出去。

韓太醫低著頭，“稟陛下，依微臣之見，公主這是中毒。”

韓太醫頭垂得很低，宮中陰私多，他一個臣子，隻能假裝聽不見。祁帝揮退他，他鬆口氣，提著醫箱躬身出殿。

賢妃身子一軟，揮手讓他出去。

骨肉分離之毒，在前朝就無人能解，要不然那寵妃也不會死。

“娘娘放心，奴婢派人照顧著。二皇子和韓王世子，與寺中的和尚們一起，誦經吃齋。韓王世子但是當過幾年和尚的，有他在，二皇子適應得很好。”

“你說，永蓮籌辦的東西是給胥府嫡長孫添盆的？”

必定是淺顯的毒瘡，請去的太醫無用，連個毒瘡都治不好。她要重換太醫，等她好了，必然要狠狠懲辦之前的太醫。

“公主是如何回事？”祁帝開口扣問。

“永安如何會和你提此毒？”

“陛下，您如何不派人通傳一聲，臣妾儀容不整，讓陛下您見笑了。”

皇後重新坐下，琴嬤嬤替她捏腿，方纔跪得太久，腿腳發麻。

祁帝出去，賢妃的眼淚止不住，不斷地滑落，“陛下…蓮兒太遭罪了，您可必然要治好她，懲辦凶手啊！”

旨意下去，祁帝問永蓮，“你方纔說，你曉得是誰給你下的毒？”

祁帝讓他不要施禮，快給永蓮看病。韓太醫遵旨，替永蓮公主評脈。他察看著她臉上的飯桶，埋頭嗅聞著，內心有了底。

“啊！”

文齊賢守在內裡，看著公主戴著麵紗，被人扶進肩輿, 肩輿快速地往宮中而去。貳心道, 公主必定是去宮中抱怨，他滿腹的安撫之詞還冇有效武之地。

“你這孩子，如何如此不謹慎，母妃早就警告過你，那東西碰不得，沾了一點都不可，你如何還如此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