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做了一個奇特的夢。
梅子青坐在閨床上,用食指按揉著腳背上青腫的傷處,抬開端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阿麟,我現在走路不便利,你能幫我打一盆水過來嗎?”
他本想照實說“特彆失落”,話到嘴邊俄然認識到這麼說有點不當,便改口道:“剛纔身上發熱,實在難受,表姐身上涼涼的,讓我特彆想……”說著又垂下視線,“我現在好多了,表姐如果介懷的話,我頓時回房去睡。”
“水快涼透了,阿麟,你隻能再弄一會兒。”
李錦麟內心一陣失落,手也不捨得分開,就著這個姿式抬眼望向這個一向都很心疼本身的表姐。
李錦麟的確不成置信,梅子青又伸手悄悄戳了戳他的臉,“不過,我們得睡兩個被窩,你睡內裡,我睡內裡。”
心神恍忽,更兼精疲力竭,身材不受節製地往前一傾,倒在表姐的床上。
乃至在某天早上醒來,一貫和順體貼的表姐冷冷地扳著一張臉把他趕出房,明顯他也冇做錯甚麼事……
梅子青的長睫顫了顫,過了好半響,才默許似的把那雙被洗得乾清乾淨的赤足重新踩進水盆裡。
隻是精力耗損太重罷了,哪有嚴峻到需求看病的程度。
李錦麟承諾了一聲,揉搓的行動更加端方,梅子青低下頭,看著自家表弟已經開端顯出棱角的麵龐,內心驀地一澀,說話的聲音輕到幾不成聞:“再過兩年,就是能夠娶妻的年紀了……”
本來悄悄踩在軟墊上的赤足漸漸踏入盛著淨水的銅盆裡,水溫相較於這個春末夏至的時節來講有些燙,但對體質偏寒的梅子青來講方纔好,李錦麟在一旁悄悄等候,等那銅盆裡的水垂垂漫出七分滿的時候,才漸漸俯下身子,伸出雙手悄悄握住對方微涼的腳踝,昂首望了梅子青一眼,“表姐,我從冇給彆人做過這事,你現在又傷了腳,等會如果我把你捏疼了,你儘管叫一聲。”
浸在淨水裡的腳很都雅,李錦麟摒棄掉內心那點不該有的邪念,謹慎地避過兩處青紫的陳跡,用心致誌地開端揉搓起來,先是白嫩細緻的腳背,這處的肌膚偏薄,淡青色的筋脈透出來,摸起來的觸感倒是軟軟的,李錦麟心神一蕩,不自發地放慢行動,直到認識到銅盆裡的水將近變涼才把手指滑到腳指那邊,梅子青不自發地蜷起腳心,也不曉得是被捏疼了還是怕癢,俄然間蹙起清秀的眉,閉著眼道:“能夠了。”
夢裡的他又回到了小時候被表姐從房間裡趕出去的阿誰早上,表姐入眠時慣常穿戴一件淡青色的裡衣,抱起來又香又軟,方纔醒過來的他迷含混糊地展開眼,舒暢地在表姐懷裡蹭了蹭,睡夢中的表姐彷彿難受地喘氣了一聲,跟著,有個硬硬的東西開端抵著本身。
從剛纔起就繚繞在這個房間裡的甜膩香氣開端包抄著他,李錦麟用掌心壓了壓軟綿綿的床墊,俄然間有點不想動了。
固然比不上小時候那種相擁而眠的密切,但在這件事上麵態度果斷的表姐能開口讓他留下來,實在太可貴了……
表姐是他在這個世上獨一的親人,上輩子又是為了救他纔不幸身亡,起碼在那場變故產生之前,他得一向守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