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驪依言抬手，目光隨便一瞟，望著本身的右手。她將指尖兒遞到麵前，驚奇地望著拇指。折斷指甲處的傷口竟然長好了。

姬無鏡瞥他一眼，長生立即收回視野，應了一聲“好咧”，撒腿往外跑。

昨夜姬無鏡要的倉促，各房女眷送過來的衣裳必定是舊的。姬無鏡的行動天然傳遍府中，本日就有繡娘來給她量體裁衣……

顧見驪任由兩個繡娘給她量尺寸，轉過身時，望著那些籌辦縫成地毯的衣裳，內心俄然惶惑有了個猜想。

“昨兒您和五爺分開以後，六郎鬨脾氣掀了桌子。”林嬤嬤小聲解釋。

顧見驪行至外間，見兩個麵熟的丫環坐在地上，正裁剪著昨日從各房女眷那兒送過來的衣裳。

不不不……

顧見驪胸口一滯，睡了一覺已經消了的憤恚又增增增升了上來。

“星漏為甚麼被罰？”顧見驪一邊問，一邊邁步進了屋。

顧見驪也不惱，隻是與林嬤嬤說：“下次再有這類事兒和我說一聲。”

如何會一夜之間……

顧見驪柔滑的唇瓣都快被她咬破了。

她鑽進被子內裡朝牆壁而眠。哼，歸正他不可，不能把她如何樣。如果他真的想對她做些甚麼，那她就、她就……捏蛋！

瞧著林嬤嬤的神采，顧見驪俄然明白了。姬無鏡這些年一向臥病在床，底子冇如何管過這兩個孩子。顧見驪又回想了一遍前次一起用膳時的場景，姬無鏡彷彿冇有看過這兩個孩子一眼。想來，府裡都曉得姬無鏡不管這兩個孩子，兩個孩子在彆的地兒受了罰，林嬤嬤也不會說。

“再亂動亂叫，我請你父親過來壓著你了。”

顧見驪令栗子將人請出去。出去的不止宋嬤嬤，她身後還跟了兩個繡娘。宋嬤嬤一進屋，目光掃了一眼縫製地毯的兩個丫環，收起神采，衝顧見驪擺起笑容：“比來府裡忙著籌辦過年，竟然把裁新衣的事情遲誤下來。老夫人一早就叮嚀老奴帶斑斕坊的繡娘過來給五夫人量尺寸！”

林嬤嬤應了一聲，躊躇以後，壓住了姬星漏亂扭亂踢的身子。

不熟諳隻是臨摹？

顧見驪叮囑林嬤嬤細心照看姬星漏，便起家去了隔壁看看姬星瀾。

蹲在小院門口像個雪人似瑟瑟顫栗的長生應了一聲, 立即跑到窗前, 抖落了一下肩上落的雪，笑著臉：“五爺, 甚麼事兒？”

顧見驪收回目光，拿了止疼化瘀的外傷藥，漸漸塗抹在姬星漏的青淤的膝蓋上。她一邊塗抹，一邊溫聲問：“為甚麼要掀桌子？”

竟然……真的把這些衣裳都拿去做地毯了！

姬星漏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了頭不算，還用一雙小手堵了耳朵，不想聽顧見驪和林嬤嬤的對話。

已經夠尷尬的了, 此人還如許明晃晃地說出來……那股子委曲窩在心口, 又酸又漲。

姬無鏡扯起嘴角笑得實在欠揍，他說：“不叫的話，我就把這些衣服都裁了做地毯。花花綠綠的，都雅。”

“掀桌子？為甚麼掀桌子？”驚奇驚奇詰問。

第二日醒來時候已經不早了，姬無鏡並不在身邊。顧見驪喊來栗子，才傳聞姬無鏡命人砸了府裡的一處湖，一早就疇昔垂釣了。

她剛跨過寶葫蘆門，就瞥見姬星漏一瘸一拐地走在雪地裡。林嬤嬤彎著腰在他中間不斷說著要抱他的話，姬星漏滿口“走開”地暴脾氣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