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又是很多魚。

吃著吃著, 顧見驪俄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的行動慢下來，又胡亂吃了兩口，便將筷子放下，溫馨地坐在那兒，等著姬無鏡吃完。

屋子裡的顧川俄然尖叫了一聲，顧見驪和陶氏一驚，倉猝提步小跑著追出來。

姬無鏡終究放下筷子，將沾了魚香的食指放在唇前舔了舔，才撩起眼皮看向顧見驪，問：“有甚麼話要跟叔叔說？”

顧見驪顧不得其他，倉猝推開家門，並拋下一句：“栗子，把內裡的人都趕走。”

顧見驪在屋子裡喊：“栗子，去請個大夫過來！”

雖仍舊草草，倒也勉強像個模樣。

“你們陳家休想！”陶氏怒不成遏，“是誰提攜你們陳家？是誰給你們陳家還債？當初又是誰跪天跪地發誓會對我們在驪好？現在一出事，來這麼一出噁心人！又要拋清乾係，又捨不得這口天鵝肉，要拘著我們在驪當外室？就冇有你們陳家這麼噁心人的！等我們爺醒了，沉冤昭雪，絕饒不了你們陳家！”

秦嬤嬤看看走遠的顧在驪，看看肝火騰騰的陶氏，再看看麵前的顧見驪，她歎了口氣，轉成分開。

農家小院非常偏僻，前巷狹小，連肩輿都進不來。肩輿在街角停下，顧見驪下了肩輿腳步倉促地往家趕去。甚麼不能等閒拋頭露麵的忌諱早就在先前的三個月裡拋了個乾清乾淨。

顧見驪環顧狹小的浴間, 肯定姬無鏡冇有昏倒在某個角落, 才提著裙子往外走。她剛走出去，劈麵對上栗子。栗子傻乎乎地對著她笑，說：“吃早餐！”

陶氏氣得顫栗，指著秦嬤嬤怒道：“他們陳家欺負你姐姐！”

顧在驪斜靠在床頭，望著顧見驪和陶氏焦心擔憂的神采，她扯起嘴角笑了笑，說：“不礙事的。”

顧見驪扣問大夫：“我姐姐如何樣了？”

“費事秦嬤嬤將這封和離書帶歸去。”顧在驪把一封信塞進秦嬤嬤手中，“今後我顧家與你陳家再無乾係。”

知覺一點點返來, 影象也跟著一併一點點返來。

“好――”栗子拉長了音應下，朝看熱烈的人群亮起拳頭來。圍觀的人看她一個小女人，又彷彿腦筋不太好使，底子冇把她當回事。可栗子一拳頭砸疇昔，頓時把人嚇得四散逃離。

顧見驪往空著的床榻望了一眼, 徑直朝外間走去。姬無鏡正在吃東西，臉上冇甚麼神采。顧見驪悄悄望了一眼姬無鏡的神采, 纔在他劈麵坐下。

“先不說我的事情，姐姐如何了？”

當然，即便姬無鏡現在醒了過來，顧見驪也冇想過拉他一起歸去。

當初顧見驪嫁過來的時候能夠統統從簡，可現在姬無鏡醒了過來，府裡傳聞顧見驪要回家，立即籌辦了肩輿，又備了禮。

顧見驪一下子站起來, 望向圓浴桶的方向, 悄悄喊了一聲：“五爺？”

姬無鏡看向蹲在門口玩石子兒的栗子，忽嫌棄地瞥了顧見驪一眼：“你顧家已經落魄到連個陪嫁丫環都冇帶？”

秦嬤嬤目光閃動了一下，略心虛地解釋：“所謂休妻不過是權宜之計，要不然也不會在府外安排了院子。統統都是臨時的，臨時的……”

還冇有走近，顧見驪便聞聲了陶氏的聲音，內心頓時一驚。陳家是姐姐的夫家。這三個多月，落井下石的親朋實在太多，莫非姐夫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