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閂上了，亦蕊腦筋裡哄哄亂響，她怠倦向長街走去，騎馬來時一鼓作氣，現在她的滿身如同散架般。走了幾步，便順著王府的圍牆歪倒了下來。一小我影在她麵前停下，來人恰是瀟碧。亦蕊欣喜道：“是你？”

“凝秋？她半死不活地躺在海棠院，還能有甚麼本領？”清鳳不屑地說，她往趙明手裡裡塞了些銀子，說：“這是主子賞你的，拿去買點定驚茶喝喝！”

趙明狠狠地說：“多事！”

逾子時，亦蕊方到達雍親王府，府門已上閂，她將馬拴好，便去叩門。很久，小門一開，亦蕊急著想擠身進府，一侍衛持著佩刀攆她出來，喝道：“深更半夜，哪來的女子，敢擅闖雍親王府？”

看管彆院的侍衛兩劍訂交，攔住她的來路，另一個恭敬地揖手道：“福晉，叨教有何事？”

趙明神采微變，說：“喲！想翻身，也要看你冇有阿誰本領……既不能生又不得寵，哼……”

一晃到了臘月，因為弘時住在西郊彆院，王府補給的大車來得次數較著頻繁了，而胤禛也前厥後了兩次探病。按理兒說，弘時已經病癒了，應接回府中，以免遲誤了學業。但胤禛不提、允兒不捨、弘時好玩，就這麼先住著。

亦蕊衝動地說：“凝秋病色，我必須回府一趟，帶我歸去！”

“嫡福晉？”侍衛高低打量著亦蕊，他隻是個守門的，從未見過亦蕊，王府的女眷出入時，主子侍衛都是垂著視線，正眼不敢瞧的。麵前的女子雖衣裳樸實，風塵仆仆，眉宇中去透著一股嚴肅。那侍衛不敢自專，口氣放軟三分，說：“您稍等，待小人去通稟。”

趙明推卻著，說：“不敢不敢！女人留著買些個胭脂水粉也好！”

亦蕊圓眼一瞪，說：“我是王爺嫡福晉，為何不成進府？”

“混賬東西！”亦蕊戟指瞋目，“你叫那管事的趙明出來，看看認不認得本福晉！若不成，你將請宋福晉、夕福晉、歆福晉出來。你可要想清楚，如果現在犯了胡塗，這腦袋就保不住了！”

清鳳差點冇噴笑出來，說：“主子打賜給你的，你就收著唄！做主子的，不就圖這些！”

趙明見她羞紅了臉，便捱了上去，從懷中取出一隻玉鐲，說：“這是我亡妻之物，她已離世七年了。趙家無子繼後香燈，若女人不棄……”趙明悄悄固執她的手，邊說邊將玉鐲套了上去。

亦蕊被他氣得神采發青，說不出話來。

亦蕊苦笑道：“是他把我關出去的，怎會放我歸去？”

清鳳看趙明眼神中的含混，心下明白了幾分，粉臉羞紅之餘，不免有幾分等候。要知宮中的男人，除了天子都是寺人，而侍衛是宮女們打仗不到，也攀附不起的。清鳳偷眼看向趙明，雖年紀大了些，但身為一府管事，若能為妻，這輩子定是不愁了。

清鳳隨便地說：“想必是曉得失了寵，不甘心唄！”

趙明“咳咳”幾聲，慢條斯理地說：“唉，大冷的天，把我去被窩裡拉出來，說甚麼嫡福晉回府了？哼，王爺的嫡福晉崇高高雅，怎是這副村婦模樣？”

趙明陰沉沉的臉，暴露不懷美意地笑，說：“您打哪來，回哪去，咱都好做人，對麼？您請好吧……”說罷，回身向門內走去。

趙明恭敬地說：“女人，小人但是按主子的要求轟走了嫡福晉，可此後若嫡福晉回府，小人可就有苦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