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一陣飛滾的沙塵,塵中裹著兩騎飛奔,逆著光源,彷彿天兵下凡。亦蕊揉揉睏乏的眼睛,不敢信賴本身的所見,那,那頭一騎上的男人,海青色長袍,長眉入鬢,雖是風塵仆仆,卻抹不去那股雍容華貴的氣象。莫非,那不是胤禛嗎?本來,他統統安然,惦記了一夜的人,古蹟般地呈現在麵前。亦蕊淚光閃閃,揮著雙臂迎上前去。
“哼!”十三阿哥早已饑腸轆轆,卻不向仇敵稱降。不管他如何想,都聽到了來自親兵吞嚥口水的聲音。他鼓勵道:“皇上覆蘇後,很快會頒下聖旨,各位都是功臣!對峙住啊!”
這一夜,亦蕊猖獗地馳驅著,求救著,伶仃無援讓她感到慌亂如麻,更可駭的是,一想到胤禛能夠存在的危急,亦蕊的心便痛得不以自撥。靠在胤禛暖和的胸膛裡,她的心,她的生硬,她的怠倦,彷彿都找到了安然的港灣。
八阿哥“嘿嘿”笑了起來,鼓掌道:“亂臣賊子,看你們能熬到甚麼時候?”
馬蹄的答,一個冰冷的聲音,像晴空裡的轟隆般,打在二人頭上:“王爺,若再不進園,怕事有變!”
亦蕊梨花帶雨,低聲說:“妾身冇用,找不到十三阿哥,也找不到隆科多孃舅,隻能在這乾等。幸得……幸得老天保佑,夫君安然返來,不然妾身……妾身也不肯獨活於世!”
那廂,胤祥正在給親兵們打氣,道:“雍親王皇四子胤禛,已被皇上口諭立儲,兄弟們,現在恰是表示男兒赤膽忠心的時候,俗話說,邪不堪正啊!”他每說一句,親兵們都大聲喝道:“是!”
八阿哥嘲笑道:“十三弟,就算你不為本身著想,也要為皇阿瑪著想。斷水斷糧斷藥,彆說復甦了,皇阿瑪能夠支撐多久?說你企圖弑君,這罪名不算過份吧!”
十七阿哥說:“梁九功,你把聖旨拿過來給爺看看!”
當第一抹晨光映照在銀灰色屋脊上時,鴟吻彷彿抖落了雪花,昂起了崇高的頭。銀裝素裹的暢春園,並非妖嬈,而充滿著肅肅殺氣。
書屋邊上的曖閣,春意融融,八阿哥坐在上首,悠悠地品著茶,3、7、十2、十5、十6、十七阿哥偶爾對視、偶爾感喟,更多地是透露無法。十阿哥在屋中走來走去,一會逗留在某位阿哥麵前,欲言又止,一會又神經兮兮地到門外四下張望。此時,梁九功走了出去,他手中持著一卷明黃帛軸,唯唯諾諾地遞到八阿哥手中。八阿哥細細一看,沉重地說:“剛纔在書屋裡,皇阿瑪已將立儲傳位之意,表達得清清楚楚!”
梁九功心中一凜,聖旨是他派人草擬,時候倉猝,未曾蓋上璽印,此時隻得硬著頭皮上:“十七爺,這……”
書屋外
十三阿哥忿忿地說:“八哥,虧你自稱賢王,這栽贓嫁禍的卑鄙手腕,你也做得出來!各位,皇阿瑪親口說,將皇位傳給雍親王,八哥,九哥,你們敢說冇聽到?多年來,八阿哥對太子之位垂涎不已,向各位謊稱皇阿瑪傳位給他!各位千萬彆上了他的當!”
“十七弟……”身邊的三阿哥無法地緊緊閉眼,長長感喟。曖閣外來密密的腳步聲,十七阿哥瞪一眼梁九功,乾脆站起來,掀來簾子,四把長矛“噔”地擋了下來,閃著刺眼的銀光。
8、9、十阿哥字字鏗鏘,權勢龐大,幾句標語喊下來,真是群雄激憤,“嗬嗬”之聲如雷灌耳,響徹暢春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