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瀾給林貴妃的杯子裡續下水,站在身後冷靜聽著幾位娘娘說話,直到聞聲董昭儀說到陸深她才又打起幾分精力。娘娘們之間偶然說的都是些私房話,搞不好能聽到些他的‘軼事’呢,今後也好拿來挖苦他的。
“我的兒……我的兒啊。”人群最前麵有個婦人跪倒在地,手拄著地,麵對河水放聲嚎哭。身邊還站著個小男孩,五六歲模樣。
杜美人嘗過了讚不斷口,“真甜,好吃,皇上公然還是最疼貴妃了,如許的好東西都隻想著貴妃。”
“呦,你們瞧瞧,這可誇不得,才誇完她就上臉了,也敢拿本宮的東西做情麵了。”林貴妃笑著用手指去戳莊瀾額頭,嘴上似是經驗,但內心卻不是如許想,莊瀾這番話說得很成心機,西域的貢品旁人見都冇見過,長春宮卻都吃不完要去凍起來,現在還林貴妃有身孕吃不得纔拿出來給她們。
“仇人,您是我們女子的大仇人呐,方纔等我回過神來您已經走了,問這裡的鄉親又說不認得你,冇想到在這遇見,我、我替我兒感謝您的拯救之恩。”
莊瀾話音剛落,店外俄然變喧鬨,人聲混亂,街上的人也都倉促往一個方向去。
莊瀾諦聽了聽,原是說到宮女到年記要出宮嫁人之事,董昭儀宮裡剛走了一個,說少了個稱心的民氣裡另有些空落落的,由這話題起,幾位娘娘計算起哪個宮裡接下來又有哪個宮女快到年記要出宮去了,“賢妃宮裡的寶芳和寶瓶都快了,過個一兩年都到二十五,也不曉得賢妃舍不捨得放出宮去。”
“不是。”陸深冇惱,瞧著莊瀾因為擔憂他而凶巴巴的模樣反而內心有些愉悅,“我水性好,不會有事的。”
陸深將落水男孩帶登陸,按他胸口將水都吐出來,交給婦人,昂首看去,重重人海裡一眼便瞧見站在遠處的莊瀾,也正看著他。陸深的身子被河水津得冰冷,他卻涓滴不感覺冷。
顧不得活力,顧不得去怨怪此人的冷酷,莊瀾聽他說這河裡每年都要淹死人……俄然更慌,正籌辦帶著小娃娃也往河下流跑去時,人群裡響起喝彩,她轉頭望去,陸深臂下夾下落水的男孩兒破水而出,正在岸邊人的幫部下將人往岸上推。
蒲裡中有一條繞城河, 五六丈寬, 將鎮裡最繁華的地段圈在內裡。這河有些粗陋, 連圍欄也冇有,隻要幾個石凳。兩邊栽有柳樹,還未見抽芽, 光禿禿的讓人瞧了就冇興趣。
遠處有人等他,有報酬他憂。
當然,這些人裡是除了吳賢妃和與其交好的妃子的。
“這件如何樣?”莊瀾拿過一身靛色長袍過來, 給陸深看。
莊瀾牽著小娃娃走得慢,到河邊時那處已經被人群團團圍住,費了好一番力量才帶著燕珫燕瓏勝利扒開人群擠到前麵。
可陸深還在奮力追著不挺順著水流往下流而去的落水者。
莊瀾見他安然無事,有一瞬光榮,但很快便又有些惱,叫他逞能,叫他逞豪傑……
“寶芳怕是要放出去的,聽聞賢妃成心要將寶芳許給陸侍衛的。”
莊瀾這時正端了兩盤凍葡萄過來,而後順著林貴妃的話,接著道,“是啊,昭儀娘娘稱呼奴婢名字就是,奴婢可擔不起昭儀娘孃的這一聲瀾姑姑。”莊瀾擺了一盤凍葡萄在董昭儀和張婕妤中間的小桌上,又走疇昔將另一盤放在樊美人和杜美人中間,“這東西是從西域來的,客歲西域王上貢的貢品,皇上給貴妃娘娘送了一筐來,吃不完的叫人拿去冰窖裡存著了,前幾日奴婢纔想起來另有這一遭,寶貴妃娘娘現在有身子,要忌生冷,吃不得,這大夏季的也不知該拿甚麼接待,娘娘們彆嫌棄,嚐嚐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