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下人哈腰屈膝掀起轎簾,走下來一名身著綢緞華衣,渾身金貴的小童。
三樓上,少女彈箏,少年喝酒,似如一幅畫。
石焱這副冷視模樣,讓李子越幾近氣炸,從小嬌生慣養,見人高一等,在青陽城呼風喚雨的他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氣急廢弛的號令道:
“您請。”
“那還不給本少爺帶路。”
這就是上麵那群殺人不眨眼的凶徒頭領?和鄰家小弟普通。
街道上,雨幕下已經冇有幾名行人,獨一的幾名也縮在彆家屋簷下避雨,等候雨小些時再回家。
行至三樓,隻見一間半開的隔間內,似方纔換桌,入坐一白袍少年,除了略顯不搭的短髮外,一身墨客氣質,麵龐清秀,皮膚白淨。
現在的三樓上,石焱挑眉問道:“肯定是李家家主李文靖的小兒子?李子越?”
一樣的飯菜,一樣的衣服,隻是衣服內的人已變。
窗外雨幕遮天,雷鳴明滅,一副末日氣象,窗內,白袍少年喝酒,含笑,似如黑暗中的一束光那般刺眼。
“落轎。”
兩名鬍匪搬來桌凳,把古箏擺放好後一一退去,三樓之上,隻剩下石焱與彈箏少女。
彭豹麵露遊移。
“說。”石焱皺眉。
“明涼某年夏雨季,公子喝酒,女帝伴箏。”
“是。”彭豹領命分開,下樓時向彈箏少女擠出一抹笑容,心中暗自把石焱愛好箏曲之事記下。
“放上來吧,另有,給聶天寧傳動靜,讓他來酒樓一敘,但不要讓洪愷的人發明。”石焱微微思慮便作出了決定。
彈箏少女極其驚奇,環顧一圈,隻要石焱一人。
這時,二樓上俄然湧下一批人,一一下樓,頓時把樓梯變的擁堵,小童與那兩名下人一時被擠在樓梯口,冇法上行,氣的直痛罵。
“掌櫃呢?給本少爺籌辦酥軟桂花糕,糖分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不然少爺我砸了你家招牌。”小童手上還拿著把扇子,扇尾吊著一枚玉佩,上麵有一‘李’字。
冇有人曉得,多年今後,青陽城空,唯獨這家酒樓無缺存世,三樓之上便吊掛有一副畫,灰塵落滿,畫中似為一人視角,有一雙玉手,一架古箏,一名窗邊倚坐的白袍喝酒少年。
這鬍匪不是彆人,恰是淩晨開口卻有其彆人當了替死鬼之人,本來就幸運逃了一命,此次若再做錯事,彆說石焱不成能饒他,就算饒了,彭虎也得殺他。
一頂肩輿伴跟著混亂的腳步呈現於東林酒樓前,落轎門口,有兩名轎伕,兩名穿戴灰布衣的下人。
彭豹說道:“昌一銘讓打了,身上有拳足跡。”
“你,給本少爺讓座。”這時,小童李子越上了樓,把扇子一合,學著大人模樣用扇頭指著占用了三樓最好隔間的石焱,神情倨傲。
“洪愷要脫手了麼?”石焱看向濕漉街道,有很多人從各處冷巷竄出,會聚一起向李府行去。
“請上來吧。”石焱點頭。
……
東林酒樓一樓,樓門大開,停息停業的牌子已經摘去,樓渾家聲鼎沸,一副熱烈氣象。
李子越據為李文靖最心疼的小兒子,從小嬌生慣養,雖才八歲,但已經在青陽城惡名遠揚,之前有一小孩不懂事衝撞了他,他竟然命令一把火把對方一家三口燒死,可見頑惡。
這一瞬,少女心如亂鼓,脖頸發燙,不敢直視之,她……她這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