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盯著銅鏡裡那雙通俗有神的眼眸,細心打量好生打量,終忍不住開口問道,:“蘇培盛,你可記得清楚阿誰蘇承諾的模樣?”
彩雲從速應和道,:“娘娘賢明,顧常在的確發了一下午的脾氣,又是砸東西又是罵人的,發完脾氣還大哭一場,說甚麼皇上不愛她了,好一頓鬨騰。”
蘇培盛不解,本日皇上主子早早得就回到了養心殿,一向冇如何同他說話,早晨也不叫哪位娘娘侍寢,就自個兒乾坐著,對著一麵蟠螭紋鏡孤芳自賞,這是何意?莫不是白日裡受了甚麼刺激?這主子的心機啊,老是猜不透。
“你就是癡頑!廢話多!快給朕退出去!”
夜色漸深,西暖閣裡稍顯空蕩,隻要正在撫額沉思的皇上胤禛,和站在一側神采驚奇的蘇培盛公公,二人皆不言語,各懷苦衷。
“……”
聞言,蘇培盛嚥了口唾沫,壯起膽量小聲問道,:“不至於吧皇上,就因為她同您有些相像之處,就要這般懲罰,有些不通情麵吧,這也不是蘇承諾的錯,隻是……”
彩雲細心回想了一下,醞釀好了一番簡練的說詞,開口說道,:“顧常在貌似冇甚麼籌算,估計比來隻會待在怡元殿使性子,靠罵人來打發時候了。不過,奴婢倒是發明瞭一個和冒牌蘇承諾有關的事情。”
顧氏的性子熹妃再體味不過,這些不必彩雲說,她也都能猜獲得。
“好。”皇上扭過臉直視蘇培盛,神采當真非常,:“那你瞧瞧朕,朕的眼睛和那蘇承諾是否極其類似?”
熹妃頓時來了興趣,坐直了身子,表示彩雲持續說下去。
熹妃禁不住打了個哈欠,半晌後問向彩雲,:“得了,少說冇用的話,本日顧氏可有甚麼動靜,皇上罰她禁足,她定是要氣壞了吧。”
向來喜好自我賞識的天子,怎能心甘甘心腸承認,他與一名淺顯的後宮女子神態無二,天然隻會了於心卻不說出口。
“對了,你明天去敬事房奉告張海,臨時先把蘇承諾的綠頭牌子撤下來,彆讓她侍寢了。”皇上俄然斷了剛纔的話題,另做叮嚀。
彩雲拘束地站在屋內,低著腦袋等候發問,連著幾****都要趁夜黑人少時過來通風報信,將顧氏那邊的動靜偷偷都奉告熹妃。
銅鏡映著燭光,格外的清楚透亮,照得榻上的花梨木八仙桌都跟著發亮,一旁的金絲蓮花熏爐裡微燃著蒼朮香,煙霧上升環繞令人提神醒腦。
這下子蘇公公就更懵了,思考了半晌,給出了篤定的答案,語氣中略有無法,:“皇上您這是如何了,您和蘇承諾一點都不像啊,她是圓眼,您倒是頎長有神的眼睛,真的不像啊。”
捱了罵也隻能忍著,彩雲謹慎翼翼地解釋著,言語中不敢有半絲不敬,:“顧常在一向讓奴婢給她揉肩捶腿,奴婢一時走不開,以是才比平時晚了些。”
“當時,阿誰冒牌蘇承諾被打暈了,大師都有些慌神,但是俄然有一個寺人衝了過來,倉猝將她扶住,臉上還寫滿了焦急又心疼的神采,奴婢大膽猜想,他們二人不但瞭解,說不定另有私交。阿誰寺人奴婢也熟諳,就是我們鐘粹宮的,名叫顧小川,春秋不過二十擺佈。”
熹妃坐在一把溫馨精美的雕花靠背玫瑰椅上,品著剛泡好的暗香花茶,神采不悅,她看起來有些乏困,任由三千髮絲隨便地散在肩上,一副鄰近寢息歇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