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茵的聲音接著傳來,帶著些謹慎翼翼。
“奴婢曉得老夫民氣善。”
裴瑾之抬手拂過她的肩,收回時指尖輕抬,極快地劃過她的臉頰一側,“有蟲。”
可恰好就是在這纏綿之下,男人的語氣卻儘是陰鷙。
裴瑾之的眼底有野心閃過,極快。
老夫人眉頭皺了皺,目光鋒利地看著下頭跪著的女人。
老夫人目色又變回馴良,表示她起家:“若不是溫姝嬌縱,你也不必受那無妄之災,這送人之事今後再說,你養好身子,那纔是大事。”
“奴婢本日過來,是來向老夫人領罰。”
宋錦茵木然地看著腳下的青石路。
“奴婢不委曲,隻是惹了大女人和世子的不快,是奴婢的不是。”
老夫人眼中又有疼惜,像是家中長輩對兒孫的心疼之意。
“聽聞大哥的婚事被陛下惦記上了,錦茵mm覺得,你還能在他那待多久?或者說,以大哥的性子,他又能留你多久?”
“給老夫人存候。”
本日的天比昨日亮堂了些許,連著幾日的陰雨也終究散了個潔淨。
靈翹將宋錦茵送出了福祿院,回身之際,把手上裝著果子的籃子遞到她手上。
若不是身上背了這裴府,麵前這般懂事靈巧的女人,她倒是情願讓晏舟納進後院,給個名分好好陪著。
見其雖惶恐但並未有躲閃之意,眼中淩厲這才緩了下來。
溫熱的吻從唇瓣滑到耳垂。
“就算冇有大哥這層乾係,當年你進府時,你我也是有過兄妹之稱,難不成現在錦茵mm隻記得眼下的事,過往一概忘了個潔淨?”
眼下終究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她也終究得了老夫人的點頭。
“是嗎?錦茵mm對大哥倒是斷念塌地,隻是不知今後代子妃進了府,那後院可另有mm的容身之地?”
衣裙下肥胖的身子帶著輕顫,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因著外頭砭骨的冷風。
宋錦茵心中一緊,忙伸手想將人推開。
“多謝靈翹姐姐。”
屋外的冷風跟著門開而竄入,裴晏舟眉梢微擰,抬手喚來了王管家。
老夫人能夠表示心疼,但她千萬不能應下這心疼,不然便是逾矩不懂事。
老夫人瞧見她這副模樣,眼中閃過對勁之色。
可到底是冇有身份。
“奴婢多謝老夫人,若不是有老夫人掛念,奴婢在這府中,怕是早已失了性命......奴婢不敢期望其他,隻求今後能活著出府,便是萬幸。”
看著下頭規端方矩的女人,老夫人輕歎了口氣,表示她到跟前來一些。
原是想用裴晏舟來逼死這個丫頭,可臨了多瞧了幾眼,卻讓他又冒出了旁的動機。
麵前有人影停下,宋錦茵昂首,屈膝施禮,眸色微沉。
直到宋錦茵規端方矩地磕完了一個頭,老夫人才讓嬤嬤去將人扶起。
“他不成能會為你心軟,錦茵mm,你比誰都清楚。”
老夫人交代的事不必然真要辦成,但她想出府的心,倒是必然要讓老夫人瞧見才行。
“錦茵mm無需多禮。”
脆弱,又倔強。
她早就曉得老夫人一向在尋機遇讓她辦事。
宋錦茵心底一驚,卻見裴瑾之俯身又靠近了一些。
宋錦茵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被那落入耳中的熱氣給激到渾身酥麻。
“我那後院倒是也冇甚麼人,大哥夙來無情,與其被他丟去令媛閣,不如早點做籌算。”
隻要此民氣裡有了數,曉得該往哪靠,纔是最首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