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甚麼明顯不是她的挑選，卻還要她背上這麼多罪名，捧著至心被人踩踏。

“甚麼荒唐事？”

裡頭的聲音還在持續。

向來都不是她要進的這座府邸，自始至終，她都是被逼迫的那一個。

裴晏舟輕嘖了一聲，直起家子，語帶嗤笑，烏黑眸底又幽深了多少：“之前你躲起來哭的時候，如何冇現在這般硬氣？現在替你撐一撐腰，反倒還是我的不是了？”

除了久不存眷世子的國公爺，他想不出另有誰，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往世子院裡塞人。

實在她也不喜，這股子熏香裡，多少帶了些悲天憫人的味道。

“還不出去，是要我請著你服侍？”

王管家掃了一眼那婢女，目光中閃過一抹淩厲，又極快地掩了下去。

為了旁人的指指導點偷偷躲起來哭，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回屋後宋錦茵冇急著換衣，而是將阿誰裝了銀錢的木盒又往裡頭收了收。

另有那一句玩物。

這模樣，該是裡頭來了人。

許是聞聲裴晏舟的調侃，國公爺心虛了一瞬，聲音比剛纔小了一些，但話裡話外的嫌惡還是清楚地傳了出來。

裴晏舟還是冷酷，“柳氏走了，我這婢女不就能抬身份？”

他替世子辦事，對外也算是個冰臉閻王，但對著看著長大的宋錦茵，到底還是狠不下心。

......

國公爺步子停了停，目光不著陳跡地在她身上掃了一圈，而後揮袖分開。

這個處所，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宋錦茵臉上失了些赤色，一時之間僵在原地。

隻是眼下聽裴晏舟嘴裡說出撐腰，卻讓宋錦茵有些想笑。

“錦茵女人，這茶，不然還是女人重新泡了送出來？”

邇來裴晏舟總喜好來她屋裡，她統統跟出府有關的東西，都得收好了才行。

許是那些日子哭的狠了，這兩年，旁人極少有話能再刺傷她，她也跟著裴晏舟的性子，為人處世變得更加冷酷。

“混鬨！柳氏在我院裡多年，連你祖母都認了她的身份，你還要胡亂攀咬到甚麼時候？”

可剛站定，那人的聲音又幽幽傳來，漫不經心，卻像是要性命。

國公爺肝火沖沖地踏出屋子，入眼便是在旁低著頭如同木樁普通的宋錦茵。

冇有人能敢拿出息去冒險，就連矜傲如世子，也不會。

見她不說話，裴晏舟眉梢擰了擰，失了耐煩回身：“既然不籌算歇息，就去換身衣裳過來書房服侍，”

宋錦茵怔愣了一瞬，冇想到他還曉得這些。

國公爺被噎了一瞬，肝火將臉漲得通紅，伸手指著裴晏舟，好久才緩下來。

宋錦茵踏上長廊，還未行至書房門口，就瞧見王管家一臉笑容，筆挺站在外頭，而本來守在門口的侍衛，也跟著倉凜退到了一側。

“父親如何不將柳氏送走？”

外頭的人愣了愣，看了王管家一眼，隻得先出來。

“她倒也冇阿誰本領，隻是父親莫不是忘了，她這個暖床丫環，當年還是你們塞出去的，我原可冇籌算留下她們母女的命。”

直到見他分開，她才低頭看了看本日新換的衣裙，沉默了半晌，而後回了本身的屋子。

裡頭的人正在看著函件，聞聲外頭的動靜時，頭也未抬，語氣很淡，卻又帶著些寒意。

長廊上來了端來新茶的丫環，窈窕貌美，還未靠近便已一臉忐忑，有鎮靜，卻也嚴峻到不可。

“晏舟，我是你父親，天然是盼著你能得看重，那婢女到底是配不上你院裡的名分，你若不捨，打發的時候多給她備點銀錢，再將她遠遠送走便是了，隻是為父感覺，為了製止汙了你的名聲，還是死人最為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