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眉眼淩厲,看著宋錦茵將人護在身後。
“母親,三十個板子怕是多了些,我這盒子裡的寶貝都嚇得抖了幾圈呢。”
“奴婢領罰,但求老夫人莫要牽涉旁人。”
聽聞此話,底下的動靜倒是完整消了。
大夏朝不得動用私刑,但各府裡頭懲辦下人,多少都會有一些皮肉之苦的科罰,誰也不敢真去狀告這等子事。
“錦茵姐姐......”
“罷了,既然老三媳婦替你討情,那便改成二十個板子,再去下人房裡跪上三日。”
跟著她的出聲,柳氏的無動於衷,齊氏的幸災樂禍,便都閃現在了旁人的眼中。
她仍舊不肯認罪,但她情願領罰。
老夫人笑著看了她一眼,隨後目光又落回了宋錦茵身上。
“母親一大早的如果氣壞了身子,待國公爺和世子返來,我們這些人怕是都隻要挨訓的份了,兒媳新收了一盒子東珠,母親不如先消消氣,瞧瞧有冇有能看上眼的。”
老夫人看著跪鄙人頭一聲不吭的宋錦茵。
“錦茵姐姐你快跪歸去,彆管我,千萬彆管我,一點子皮肉之苦,我受得的......”
“如果奴婢甘心領罰,不知可否不再連累旁人?”
老夫人掃過宋錦茵手上被拉扯出來的血跡,目色冷酷,“既是有王管家能替宋錦茵作證,那四雨的死,到底是不能讓她償命。”
她亦是走到本日才明白,她確切錯了,並且錯得離譜。
如果冇被餓死凍死,出來了便持續乾活,如果死了,便直接拖出去了事。
可前段光陰的刺客之事,竟讓晏舟不顧宵禁,連夜將人從醫館接回,另有莫名被調去先樟縣的瑾之,斷了婚事又受了家法的溫姝。
老夫人順著趙氏的話開口:“你這是來討情了?”
彎下叩首的身子顯出了她肥胖薄弱的身形表麵,撐在地上的手還因著紮進了茶盞碎片而流出了血,映出了乾枯的陳跡。
這樁樁件件,現在想來,竟都跟宋錦茵有關。
婆子一向冇有放開雪玉的頭髮。
下人房在府裡頭極偏的處所,雖帶著下人二字,但連帶著中間的小池一起,早已燒燬,光陰一久,那處便陰冷潮濕,待不得人。
老夫人看著她,目色終究緩了下來:“你這意義,是情願承認此事同你有關了?”
宋錦茵心疼地看了眼雪玉臉上的紅腫,麵前越來越恍惚。
隻是走錯了路不打緊,隻要她能活下來,那路重走便是。
老夫人見宋錦茵周身透著硬氣,眉頭一皺,抬手怒拍桌子。
可三十個板子下去,宋錦茵這身板,大略也會去了大半條命。
如果此次她還能撐下來,在離府前,裴晏舟曾承諾過的東西,她十足都要握在手裡。
“求老夫人息怒,昨日王管家將姐姐叫到了前頭去服侍,姐姐真的冇有再同四雨共處一室,隻要奴婢......”
外頭來存候的幾房夫人停在外間,許是聽了太久,又聽出了裡頭人的怒意,三夫人趙氏終是失了耐煩,頭一個開口,打斷了裡頭的混亂。
若宋錦茵落入絕境,她能夠給她留一條活路,但若她真入了晏舟的眼,那便毫不能久留。
偶然奴婢犯了錯,便會打一頓丟到裡頭自生自滅。
按著宋錦茵這孱羸的身板,想來她這一趟,必死無疑。
曾經那些被她私藏在端方下的傲骨和倔強,在這一刻十足被吞噬。
“可想清楚了?”
可宋錦茵並未告饒,反倒還叩首謝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