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未病癒,行久了本就有些怠倦,現在停在樹影下,她乾脆便撐著樹乾歇息了起來。
本日宋錦茵便籌辦陪著三女人去趟水榭。
“翻不了舊賬,就等新賬。”
“算了,姐姐既然有差事在身,那還是說吧,歸正這點小事,世子該當不會管。”
宋錦茵不像是在難過的模樣,但神采也並不輕鬆。
現在她已經能做一些輕鬆的活計,隻是王管家此次返來的關照分歧以往。
水榭於園林中,寬廣亭台鄰水設座,供人賞景憩息,很成心境。
另一個婆子聲音聽著年記要小一些,說出口的話也儘是不敬,“說句不好聽的,這事就算鬨到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也不會為著庶出又冇甚麼職位的三房,去尋二夫人的費事,最多便是點上兩句。”
將宋錦茵的事事無大小地稟報上去便是她的職責之一,隻是在她生了些至心後,這事俄然被宋錦茵點破,讓她多少有些慚愧。
宋錦茵拉著碧玉,站在旁處悄悄聽著。
回竹雅院的路上,碧玉的視野時不時就落在了宋錦茵的身上。
但指責並未落下,反倒是少女纖細的聲音,仿若喃喃自語。
可同為女子,碧玉如何不知那些話有多刺耳。
宋錦茵同三女人商討的事情裡頭,滿是環繞著二夫人和銀錢一事,對那兩個婆子的指指導點,她卻隻字未提,也彷彿並未受其影響。
“我們先去尋三女人,那兩個婆子能領下采買的活,想來也是三房裡有點職位的奴婢。”
宋錦茵喚住肝火沖沖的裴慕笙,顧不上身份,伸手拉住了她,“老夫人就算給三女人一個說法也是不痛不癢,最多是換掉這兩個婆子,銀子也不會退返來,也許下次,二夫人會更加膽小,歸正曉得老夫人不會懲罰她。”
“何況這銀子上的出入早就被抹平,就算送了疇昔,三女人十指不沾陽春水,能看懂甚麼?最多另有一個世子院裡的宋錦茵,可那丫頭除了服侍人,見過甚麼世麵?”
她還道三女人送來的票據一次比一次嚇人,是因著她大氣慣了,夙來都隻用最好的物件,從不手軟,便也壓下了猜疑冇提。
宴會的東西她隻叮嚀了一句,那便是吃食器具一應都要最好,萬不成有對付,可冇想到,竟然讓二房鑽了空子。
婆子的話更加放肆,邊說還邊笑了兩聲,帶著鄙夷。
裴晏舟小扣桌麵,目色深沉了一瞬,轉而又落回了手中的摺子上。
“我們並未真尋到她的錯處,那兩個婆子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這個時候我們就算告到老夫人跟前,她也會因著二老爺的臉麵,將此事壓下去。”
“那又如何?”
......
“如果這點小事能讓世子出麵,那她宋錦茵就不會隻是一個丫環,之前那麼久,你可曾見過她受寵?不過是世子一時髦起,讓她得了些看重,又能折騰幾日?何況我們也撈了很多好處,主子們手指縫裡掉出來的,可不是甚麼小數量,我可捨不得罷休。”
她往中間的女人看了一眼,見她秀眉輕蹙,似在深思,安慰的話便也卡在了喉間。
此次三房的集會並不決在梅園,現在這個時節梅花還不算富強,且梅園離二房較近,裴慕笙感覺倒黴,便將目光放到了雲心水榭。
發覺到她的打量,宋錦茵放快步子。
好久,宋錦茵才搖了點頭,“先不能去。”
“擔憂我?”
“可僅憑三女人一麵之詞,老夫報酬何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