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韶司道:“你轉過來,我看看另有那裡要易容一下。”
翠微檀口微張,一把嗓音玉潤珠圓,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動聽。
葉則不由道:“又不是真的頭髮……”
他拍了鼓掌,雅間大門悄聲無息地被人推開,倚春樓的老闆娘邁著細碎的步子走了出去。
莫蒼海聽到他自報家門,立即安下了心,或許是因為對方身上有一種令人佩服的氣質,或許是因為膽敢冒名頂替印溪的人寥寥無幾。
直到葉則喚了他一聲,他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
六人齊聲道:“奴家小巧、弄月、偎香、倚玉、翠微、花容見過四位公子!”
葉則瞥他一眼,淡淡說道:“你正理倒是很多。”
她的妝容並不濃豔,淺淡惱人,笑起來眼波流轉,就連眼角的細紋都顯得風情萬種。
葉則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施主方纔是想到了甚麼?”
另一邊,花如練搖擺著酒杯,悄悄一嗅酒香,便小酌了一口。
葉則一怔,立即回道:“不肯。”
不消半晌,六個或抱琴、或執笛的女人接踵走了出去。
習武之人五感靈敏,葉則又怎會感受不到他的靠近呢?
葉則嘴角暴露一抹笑容,緩緩道:“如果,江嵐就在倚春樓呢?”
門外,久候多時的花如練在瞥見葉則的一頃刻立即瞪大了眼睛。
雅間內一時靜了下來,池韶司好整以暇地等著莫蒼海出招,一點都冇有大禍臨頭的嚴峻感。
門縫間隙合攏後,葉則回身邁步分開,嘴角不自發地微微上揚了幾分。
老闆娘自小生在倚春樓、長在倚春樓,在風月場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天然是人精一個。她一眼就瞧出來花如練是女扮男裝的,而莫蒼海究竟是個甚麼心機,不消多說她就能看破。
樂聲節拍愈焦炙促,俄然,一聲錚然的琵琶聲響起,倒是花容女人彈起了抱在懷中的琵琶。
池韶司發覺到他已有了鬆口的跡象,便笑道:“我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阿則如果不信,儘管看我今後的作為。”
莫蒼海笑看著她,“女人,明人不說暗話,還請奉告我你們來凰山城的真正目標。”
池韶司狀似渾然不覺地微淺笑道:“那我就放心了……阿則,你們佛教不是另有歡樂佛麼?所謂‘色・即・是・空,空便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說不定你去滾滾塵凡中走一遭,反倒能對佛法有更深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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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練嘲笑一聲,正要諷刺歸去,卻聽到葉則開口了。
葉則依言轉過身去,仰臉望著他。
――易容歸易容,能夠不要吃豆腐嗎?
葉則微微偏了下頭,就聽到池韶司說:“彆動,我還冇看完呢。你也不想身份透露,墮了南海佛門的名聲罷?”
池韶司的手指交叉・在葉則如瀑的發間,微微俯身,看向了銅鏡內裡的人影。
葉則思及他威脅本身的話,不由冷嗤一聲,“貧僧如何敢呢?”
葉則闔上房門的時候,池韶司眼也不眨地看著他笑道:“也罷,來日方長。”
池韶司的心機昭然若揭,葉則卻不吃這一套。
池韶司道:“可我怕你會疼。”
池韶司右手撫上葉則的臉頰,拇指悄悄在那絲滑的肌膚上摩挲了幾下。他微微俯身,溫熱的呼吸噴薄在葉則麵上。
葉則聞言沉默,半晌後卻悄悄笑了起來,“你們天魔教的人提及話來是不是都那麼舌燦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