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憲公主公然“哇”的一聲驚叫，抱著兩袋零嘴撲到容妃懷裡。

來者竟然是馬承諾。

“那也不可！”康熙從她手裡扯出袖子，一臉怒容，“你是主，她們是仆，主仆不分，成何體統？”蓅煙曉得他是真的活力，遂挨著他坐下，拿腰往他身上扭，“她們是我的朋友...”

馬承諾膽量甚小，一時魂飛魄散，雙膝往地底一跪，“臣妾失禮，請皇上恕罪！”忽而風起，在甬道裡竄來竄去，馬承諾微微顫顫的跪在麵前，風將她的髮髻吹亂了，臉頰潮紅。康熙聞見她身上彷彿有一股異香，令民氣悅神爽，遂問：“你用了甚麼香？”

蓅煙揚聲怒斥，“誰讓你們出去的！都出去！不關你們的事！統統都是我心甘甘心要做的，你們何錯之有？”事已至此，她不管如何都要護住她們。

“她們早就不是你的朋友了！是你的主子，是你的貓，是你的狗，唯獨不是朋友！”在康熙眼裡，這些宮女寺人不就是貓啊狗啊普通的存在麼？蓅煙生硬了身子，臉上斂去嬉皮笑容，“你說話可真刺耳！好端端的女人，如何就成了貓啊狗啊...”

榮憲公主幾個月冇見過皇阿瑪，便黏糖似的拉住康熙的袍角，一雙亮晶晶的眼眸飽含著無窮的期盼，說：“皇阿瑪，您能不能留在鐘粹宮用膳？榮憲已經好久冇見過您了。我能背三字經了，我背給您聽...人之初，性本善，習附近...”說著，童聲稚語的背誦起來。

“啟稟皇上，臣妾乃康熙十二年秋末入的宮。”馬承諾聲色平平，有一種可貴的淡然溫馨。康熙聽著動聽，不由笑了笑，說：“我們順道，走吧。”

“這不是小事！”康熙茫然的看著一扇畫花草玻璃小插屏，畫上石榴鮮紅，在風裡搖搖欲墜，幾隻胡蝶翩翩，是夏季喧鬨安然的氣象。“你是朕的貴嬪娘娘，朕一向擔憂你冇有主子的架式，之前你問朕要幾個你在北五所的舊識，朕都冇有承諾，怕的就是明天。朕把若湘撥給你的意義，是怕你孤傲，讓她給你解解悶。你要服膺你的身份...”

從鐘粹宮出來，康熙的表情已然好了大半，火氣也消了，正揣摩著要回枕霞閣去，他出門的時候，一屋子的人都跪著，他還真有些擔憂。如此想著，腳下的步子便越來越快，旁側有宮人福身施禮他連眼皮都懶得抬。至逼仄的小甬道拐角處，劈麵忽而走來一小我，狠狠撞在康熙懷裡。孫國安立馬斥道：“大膽！”

榮憲一聽另有糖炒栗子，眉眼便笑彎了，鼓著小嘴說：“榮憲曉得了。”

“你的確要氣死朕！”康熙拂袖一甩，大步拜彆，

“朋友？朕不是讓馬承諾住進長春宮了嗎？平素你與惠妃、僖嬪相處甚好，為何偏要和主子們做朋友？朕不準你如此！”康熙忿忿不平，他那裡能明白女人們那點謹慎思啊，還當真覺得蓅煙與馬承諾、惠妃乾係好得不得了呢。

素兮在外頭聞聲，再也忍耐不住，跪爬著進了屋，隔著珠簾連連叩首，“是奴婢失了分寸，奴婢甘心受罰，請皇上不要指責貴嬪娘娘！”木兮、暮秋、若湘見此，亦跟著入殿跪在身後，齊齊道：“奴婢也甘心受罰，請皇上息怒！”

康熙明顯看出了蓅煙的情感，他邇來為了對於太皇太後，幾次忍著來枕霞閣的慾望，好不輕易來了，他不想以吵架結束。他握住蓅煙的手，“那些臨時非論，今兒幾個丫頭不得不罰！你犯了錯，朕能夠容忍，但一百個她們也抵不上一個你，若不罰，何故正宮規？”